俞幼歡出了院門沿半山回家換了套薄一點兒的運動服,就上了自己熟悉的一條山路。
崔家坳的山,俞幼歡小時大都爬過。哪個山上有栗子,哪個山上的楊桃甜,哪個山上的八月炸熟的早都是門兒清。
可再深刻的記憶也架不住時間的打磨,中間隔了十多年,此時對她而言,最熟悉的莫過於上下學的那條陡坡山路。
沿著半山下鬆樹林再到柿子林,坡陡且急,俞幼歡下的輕快,後遺症也隨即而來。不到兩公裡的山路走下來,身上的肉在重力作用下,被顛的酸疼,略一停歇小腿肚便輕微打顫。最疼的當屬尾骨,這些年肥胖養出的虎背熊腰,在俞幼歡的刻意伸展挺直下,後背的肉擠壓到一起,一趟下來,尾骨所受的壓力遠超平時。
一般的胖子如此運動肯定傷不起。
坐在公路上,神識繞著全身運轉一周後,俞幼歡神清氣爽站起身。目光所及之處,六七輛車將崔強家門口的小院停的滿滿當當。
看到崔家就不由想起了崔桂香,這位曾經泯滅了良知的阿香姐,此番運道不知如何。
隻要不霍霍俞大歡,她是沒功夫搭理的。
俞幼歡沒多休息,沿著這條山路來回了四個回合後,天已大亮。
“丫頭,都走了一早上了,還不歇著?”
“有毅力是好事,可減肥也得有個過程,彆過了頭適得其反。”
“還是個小丫頭了,著啥急,慢慢來。”
昨夜俞幼歡驅趕蜈蚣救了人是事實,幾個巡夜的村民難得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這待遇不常有。家裡本就有個混不吝的爹,偏她也不怎麼討喜。村裡除了顧富貴一家,多數人都是看在俞老太的麵兒上行事。
俞幼歡淡笑點頭。
本也是計劃這趟跑完就回的,誠如他們所言,過猶不及,即便神識可以潤體,還是得悠著點兒,畢竟家裡還有客人在,總扔在村長家算怎麼回事兒?
下山依舊相對輕鬆,到一半時俞幼歡站住腳。耳中清晰的傳來摩托車和俞大歡熱情的聲音,似是已經到了山腳。
“這裡車上不去,我們得再爬一段山路,您小心腳下。”
“沒事。”
是男人的聲音,還有點兒耳熟。
料峭冬風攜著山下女子嬌俏悅耳的聲音再次上了山頂。
“現在像您這麼負責人的老師可不多了,學生住這麼遠還來家訪。可惜這趟讓您白跑了。我們村最近發生了些事情,長澤他們家和我們家的人都在醫院。您這趟怕是隻能看看我們這的艱苦環境咯。”
“嗬嗬,了解學生的生活環境也很有必要。這趟能遇到俞同學的姐姐實在是意外之喜。”
溫潤儒雅的聲音終於勾起了俞幼歡的記憶,陰啟帆?
真是要了親命哦,這傻大姐怎麼把他給帶回來了?用腳想也知道定是衝她來的。
也是邪了門兒了,他怎麼知道她回村了?撞大運?
俞幼歡不信。
仔細回想了一下,一絲端倪竄入腦海。
是手機。
上一次她接了通電話,陰啟帆便找到了學校。昨天晚上胖哥跟個姑娘聊了十來分鐘,足夠人找上門了。
手機被定位了呢!
陰啟帆此刻真歡喜。
昨天收到小凱郵件給他的手機定位圖時,他在學校略一暗查,基本就確定了小偷嫌疑人。
住崔家坳又同時不在學校的學生隻有俞幼歡和顧家兄妹。請了事假的三人中隻俞幼歡不在醫院,小偷八成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