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萍晚飯準備的菜異常豐盛,專門給錢柏琛熬了一瓦罐補血的老母雞燉黨參湯,豬肝、黑豆、黑木耳翻著花樣做了好幾種。又炸了花生、醬了點兒牛肉、準備下酒。
久等崔大年不歸,崔誌華給錢柏琛盛好湯,找出燒刀子拉著方雄濤先喝了起來。
兩人悶悶的先喝了一杯,沉默了一晚的方雄濤開了口。
“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
崔誌華趕緊又給他滿上,這哥們兒也算是飛來橫禍,鬱悶的都不用人勸酒,又是一口燜。
“來,先吃點兒菜,彆喝太急。咱慢慢說慢慢喝。”
“我這人就嘴上貪了點兒,又愛湊個熱鬨。今兒這事兒吧,也怪我粗神經。沒彆的意思,就跟俞妹子投緣,她一吆喝,我屁顛屁顛兒的就跟來湊熱鬨了。完了想再搞點兒山貨帶回去,沒曾想竟給她添了這麼大的麻煩。
哎,你們說她咋就攤上了這麼個爹了呢?完全不講理嘛。”
嗯?這是替彆人煩心上了?錢柏琛挑眉。
“我記憶裡他一直都這樣。出去了這麼些年,性子倒是一點兒沒變。”
崔誌華也沒想到,時隔十多年,俞勁生回村第一次露麵竟是先大鬨一場。
起因不過是俞幼歡背著昏迷的俞大歡回去時,準備辭行的方雄濤在一旁幫忙護了一把,順手幫俞幼歡擦了個汗。
我勒個去,就這麼巧,就這麼倒黴,偏叫剛回村的俞勁生給瞧了個正著。
一場子虛烏有的鬨劇便正式上演。
先是罵俞幼歡,什麼小小年紀就勾三搭四,眼瞎連個像樣的男人都找不到什麼的。
接著便是方雄濤,什麼也不照照鏡子之類的人身攻擊。
最後連昏迷的俞大歡也沒能幸免,什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上了天他也會一槍將她打下來。
若不是崔大年實在看不下去了,出門阻止,就他那口若懸河,罵人不重樣的水準,怕是還得再來一小時。
到了那一刻,崔誌華才猛然驚覺,早上老爹的叮囑真不是他迂腐,是他自己見識淺薄。
“瞧他在外麵就不分青紅皂白開罵的模樣,我真擔心回了家他會直接上手。偏這是人家務事,我們也隻能乾看著。現在隻希望村長叔能震住他,彆真動了手。”
方雄濤很是惆悵擔憂的模樣引得崔誌華戲謔道“這你就彆擔心了,我看歡丫頭可不是會老實認打的人。倒是某個挨了罵的人,你不為自己抱不平,反倒為他人操心這擔心那的,怎麼,還真讓他說中了?”
一聽這話,方雄濤急了,“誒誒誒,崔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一糙男人可以無所顧忌,人還是個學生娃呢,可彆壞了人小姑娘名聲。就是脾性相投,我拿她當小妹子處著。”
“行,是我說錯了。來,滿上。錢兄,多吃點兒。咱們這沒城裡講究,你多包涵。”崔誌華端酒順口招呼錢柏琛。
一直安靜喝湯吃菜的錢柏琛停下筷子,“已經很好了,以前睡草地吃生肉的日子也沒少過,那些忒講究的日子我還真過不慣。”
“哈哈,我倒是忘了,錢兄是軍人,可惜你有傷在身,不然咱今兒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錢柏琛擺擺手,“這樣很好,晚上還是要警醒些,等這裡太平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好好喝一場。”
“行,那你給我們講講你當兵的經曆唄。我媽當年舍不得我吃苦,愣沒讓我去。這不悔死我了。”
俞幼歡和崔大年進屋時,就聽三個男人歡笑聲不斷,似談興正濃。
一見二人進來,方雄濤忙起身問道“怎麼樣,沒挨揍吧!”
俞幼歡微愣,而後笑道“沒有,事情解決了。嬸子,今晚還得賴你家住一晚。”
“說的哪兒的話,趕緊先吃飯。”
王翠萍忙起身去盛飯。
事情解決了咋還要住彆人家?方雄濤心裡暗蜚,卻是沒再問出口。
隻是再一細瞧,這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