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門來的是方雄濤。
最近兩個月村裡抓回來一批未變異的野生動物,諸如野兔、山雞、獾子、野豬等等,試圖養殖,以緩解食物緊缺的問題。
負責飼養動物的方雄濤早起喂食時,發現圈裡的動物一夜之間死了大半,而且數量也對不上,怕是還跑了一些,現在就剩十來隻病懨懨的還趴在圈裡,在早死晚死間掙紮。
土醫生馬老頭當完人醫又被拉來做了回獸醫,臨了還充當了回仵作。
他掰開死掉的動物看了看牙口眼皮,又翻了翻皮毛,在圈裡繞了兩圈,沒解剖,便得出了這些動物是非正常死亡的結論。
馬老頭的話,顧富貴是信的。
既然是非正常死亡,又非天災,就隻能是人禍了。
看著滿圈的動物屍體,他跟方雄濤一樣,心啾啾的疼。這些動物抓養不易,昨個還活龍活現的,一夜之間被毀,添食的期望破滅,更讓人心寒的是,村裡居然藏著這麼個包藏禍心的人,簡直讓人寢食難安。
偏偏這事一時還無從查起。
飼養的活計雖有專人負責,可每天接觸這些動物的村民實在太多。有熱心送豬草的,有抱著孩子來看兔子的,也有純粹湊熱鬨的……
此事尚未理出個頭緒,傍晚時分,蘿卜傳消息回來說外麵又爆出了亂子。
妖獸圍城終於蔓延到了婂沿,市裡大大小小幾方勢力上萬的異能者,居然還要各自去搬救兵,可見形勢不容樂觀。
顧富貴既掛心兒子又擔心村裡。
如今軍團的主力大多在外圍,村裡就留下了三個團,餘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的普通人。若是有個萬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俞幼歡進屋時見到的顧富貴簡直就是愁雲罩頂。一個人歎著氣彎腰站在辦公桌前,時不時在紙上畫兩筆。
“富貴叔。”她打了聲招呼就徑自上前。
桌上擺的是一張向陽村的自製地圖,俞幼歡很熟悉。顧富貴剛添上去的幾筆是幾個巡防點,東南角和西南各兩處。
“這幾處有問題?”俞幼歡問。
顧富貴微微直起身,定眼看著身前的姑娘,心裡的巨石像是被劈掉了一半,半響喃喃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話一出口,他便有些駭然。不知不覺間他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竟也如村裡的其他人一樣,寄望於一個不滿二十的的小姑娘嗎?
可認真回想一番後,他又覺得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曾經的崔家坳彆說是婂沿了,就是在流汕都少有人知道。聽說過的人也不免給它套上一頂窮困的帽子。可就是這麼個不入眼的貧困村在遭逢巨變後,成為了眾人可以一避風雨的歸處。
崔家坳憑什麼?憑什麼存活下來?憑什麼敢於給那些人遮風避雨?又憑什麼讓他們拚儘一切的想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長久生活下去?
一切都源於眼前這個姑娘!
半年時間,顧富貴見證了一個胖姑娘的華麗蛻變。
他的命兒子說是俞幼歡救的,起初他不信。那姑娘說是顧富貴看著長大的毫不誇張,十八年來,她留給他的印象並不好,一言概之,不是個省心的姑娘。
可就是這個不省心的姑娘似乎從開始瘦身時就漸漸變得有些不同,直到她離開了一段時間,帶著一身玄幻莫測的本事,瘦成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