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鄰流汕最窄的江麵在流沙河上遊一帶,顧長澤沿著岸邊走了幾十公裡,停在了石岩峰頂。
如今兩邊的小山坡都被淹沒,生生將一條不足百來米的河道變成了現今近三百米寬的江麵,讓原本高不可攀的石岩峰看上去也矮了半截。
三百米,擱以前,水性好的小夥兒帶人遊個來回不成問題。
然而現在,各種大小妖獸遍布江道各個區域,彆說下水,離水麵三尺高或是走在江邊弄出動靜,都極有可能被水裡的妖獸拽進去。
運砂船和周邊的小漁船遭了噬金蟲毒口,橋麵又塌陷。小小的三百米江道一時如天塹鴻溝,橫亙在了兩座遙遙相望的城鎮之間。
隊伍中好幾個女人身體虧損的厲害,出來雖然也帶了治療,情況還是不太樂觀。顧長澤擔心再拖下去,她們怕是到不了江對岸。
“顧團長,俞小姐還會來嗎?”
陳誌峰一直跟在顧長澤身側,儘管知道俞小姐本領過人,可將過江的希望全寄托在一個女孩子身上,還是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偏身前的年輕人似是篤定了對方一定有辦法,安撫大家耐心的候在離江邊不遠的一處廢棄景點裡。
前幾天對麵一個姓秦的團長讓一隻鳥帶信過江,說是已經聯係上了俞小姐。
可現在一周都快過去了,彆說俞小姐,連那姓秦的團長也再不見人影。
“會。”
陳誌峰“……”
說得這麼堅定不移,人呢?
“她一定是有要事耽誤了。我們還得再試試。”
該試的這些天其實早試過了,三百米說寬不寬,說窄也不窄。空中借力,隊伍中的三階風係在空地尚不能越過,更逞論帶人。還有他們帶來的物資,那都是活命的保障,不能舍棄。
“玩兒過彈弓嗎?”顧長澤突然問道。
“嗯?”陳誌峰不解其意。
顧長澤轉身往山下走,“先殺幾隻妖獸抽幾根筋試試,若是能射出一兩百米,咱們靠自己也許就能過江。”
雖然完全沒聽明白,陳誌峰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就在這時,顧長澤突然扭頭,看向遠處,“或許不用這麼麻煩,她來了。”
遠處的黑影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俞小姐?”陳誌峰忍不住驚呼。
俞幼歡聽到動靜,很快鎖定兩人。
“俞小姐,您可算是來了,我還當您扔下我們不管了呢。”
陳誌峰是真這麼想過,隊伍中也有人偷偷建議乾脆就地紮根,他們剩的物資是不多,但以前也是這麼饑飽不均過來的。
比起被人忽視,他們不怕吃苦挨餓。
然而接觸過來接人的顧長澤等人,陳誌峰壓下了這樣的苗頭。
俞幼歡若真是那樣的人,根本就沒必要搭救他們,沒必要安排人一路相送,更沒必要安排人來接應。
“抱歉,有事耽誤了幾天,辛苦你們了。”
俞幼歡確實感到歉意,人是她邀的,結果自己卻沒能給予足夠的重視。
“沒事沒事,您的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