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尾聲時，徐成鋼來了。
“怎麼這麼晚？先坐會兒，我去把菜熱一熱。”
俞老太站起身，將之前預留的菜端出來。
徐成鋼忙攔住她，“奶奶不用麻煩，剛才我們在大食堂吃過了，我就是來看看您，順便接大歡。您吃您的，不用管我。”
俞老太順勢又回到桌上。
俞幼歡零嘴吃太多，晚上也沒什麼胃口，一直抱著瑩瑩作陪。
比起跟徐成鋼說話，她覺得自己又有了胃口，於是招呼了一聲隨便坐，就又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在碗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
俞大歡是真沒胃口，礙於徐春嬌還在喝酒，隻好繼續陪坐。
一兩的杯子徐春嬌喝了五杯，酒意漸濃。
俞幼歡似是察覺不到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味，伸手又給徐春嬌倒滿。
“小丫頭，想灌醉老娘？”
沉悶的空氣中，徐春嬌一口飲儘杯中酒，眯眼打量俞幼歡。
“都有娃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壞。”
俞幼歡聽得一頭冷汗，這就醉了？看來徐嬸子頂天也就半斤的量。
徐成鋼聽聲又來到飯廳，伸出手，“瑩瑩來大姨夫這，讓小姨好好吃飯。”
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突然將頭埋進她胸前，小手死死拽緊了她的衣服，俞幼歡垂下的眼裡冷光乍現。
她抱緊瑩瑩，輕輕撫著後背，抬頭淡淡道“不用，我吃好了。”
俞老太放下筷子，將徐春嬌麵前的酒杯移開，“大歡先送你徐嬸子回去，她有些醉了。”
老太太身上的冷意太明顯，俞大歡忙起身扶起徐春嬌，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叫上徐成鋼一起出了院子。
屋裡冷清下來，小人兒歪頭看了看，從俞幼歡懷裡跳下來，舉著還掛著口水的棒棒糖撲到俞老太身上。
“太奶奶，糖。”
“乖寶吃。”
俞老太摸著她後腦勺的位置，心揪揪的疼。
當著孩子的麵，俞幼歡不準備問什麼。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那兩口子肯定沒乾什麼好事。
看著一桌狼藉，這會兒她分外懷念俞宅裡那事事給她處理的妥妥當當的姑娘。
此念頭一起，俞幼歡又暗啐自己，腐敗懶惰都是原罪，要不得要不得。
收拾完桌子，俞幼歡燒了洗澡水。小丫頭也不知多久沒洗過澡，身上搓下厚厚一層，紅白相間的肌膚上幾道不明顯的疤痕讓俞幼歡心疼的同時也微微鬆了口氣。
粉嫩粉嫩的小棉裙很得小丫頭喜愛，挨著俞老太在床上鬨騰了好久才沉沉睡去。
俞老太看她一直坐在床邊，知道她想問什麼。
“你走沒幾天，我聽你徐嬸子說大歡把瑩瑩送去了收容所，就叫了你姐來問話。理由說了很多，總歸就是沒工夫照顧這孩子，說鬆兒他們都在收容所，瑩瑩在那還有伴兒一起玩。
我想著他們才結婚，要過自己的日子也沒多說什麼。
可哪裡知道，瑩瑩送到收容所的當晚就昏死了過去，你馬叔還有鄧小子他們忙活了半個晚上，小丫頭才又活過來。
這事秦小子一查我才知道緣由，徐成鋼嫌你姐生不出孩子還要給彆人養，和你姐動了手，也不知道是失手還是故意的，瑩瑩後腦勺磕在了門檻上。”
俞幼歡眼帶嘲意，都對她動過手了，俞大歡還能露一張幸福臉，也是厲害。
“後來俞大歡跟您怎麼說？”
俞老太顯然也冷了心，冷哼一聲道“她一直忙，我不叫也很少回來。秦小子說徐成鋼給她下跪了，看剛才那樣兒，想是又和好了。”
若隻磕個後腦勺，瑩瑩這麼大點兒孩子不該這麼懼怕他們。俞幼歡不敢深挖，總歸徐成鋼已經在套裡了。
“歡歡啊，原本我是不信秦小子的話的，你姐的家務事他怎麼可能這麼清楚。可我看瑩瑩好像很怕你姐，我這心裡……”
“您彆多想，孩子現在跟了我們，會越來越好。”
俞老太慈愛的理了理夏涼被，蓋住小人兒的小肚子。
“以前看秦小子覺得是個好的，就這事兒，我心裡不痛快。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盯著你姐家算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