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歡沒再開酒,再喝奶奶那不好過。
傍晚的風將酒氣吹散了些,她站起身,“回吧。”
“謔,我還當你是好心出來陪我解悶的,感情是我出來陪你喝酒來的。”李清慕嘟囔起身。
“你這人分明有事兒,雖然幫不上忙,不過當個樹洞還是可以的。”
“嗯,信你。”俞幼歡笑笑,李樹洞一定是個裝了喇叭的樹洞。
“……”一見她那神情,李清慕便黑了臉,“我真能保密,方雄濤偷偷烤了方嬸子的母兔子我就沒跟人說過。”
“……”
俞幼歡正想再回兩嘴,突然腳步一滯,抬頭看向遠方。
“怎麼不走了?”身後李清慕差點兒撞她身上。
“你先回去,我再散會兒酒氣。”俞幼歡回神,“今天謝謝你陪我。”
“都道謝了,那就再陪你會兒,反正眼睛還沒消腫。”
“……”
俞幼歡催動神識散了幾分酒氣,再凝神,不是錯覺,人來了。
按蘿卜的速度,回來也就五分鐘的事兒。
“剛才出來忘記跟楊嬸子說了,雞還醃在盆裡,你先下山讓她烤了,再熬個湯,晚上在我家吃飯。”
有烤雞?
李清慕一把扒開擋道的俞幼歡,“怎麼不早說啊,醃太過可不好吃。酒給我,我先回,你也趕緊的。”吹風哪有烤雞有趣。
搶過剩下的啤酒和零嘴,李清慕飛奔下山。
“……”
傍晚的山風一如既往的囂張,穿透鬆林的餘勁還能將人吹得晃晃悠悠。
俞幼歡乾脆靠坐到被風的石頭後,才免了碎發張牙舞爪的折騰。歪掉的丸子頭頂在石頭上硌得極不舒服,索性鬆開,她簡單紮了個辮子扔到身後,一抬頭就見遠處的黑點兒急速而來。
蘿卜比預期回得更快,視線裡人影也越來越清晰。
是記憶中那張蠱惑人心的臉。
落在山頂的人,腳踏餘暉朝她緩緩而來。
他好像瘦了,也黑了些……
“主子~”
蘿卜哀怨又小人的聲音打破沉默,俞幼歡回神,站起身。
“喝酒了?”男人聽不清情緒的聲音先她一步開口。
“啊,忘了帶水。”
“……”水係忘帶水卻帶了酒,卓焱失笑,好看的眸子裡笑意湧動。
“還有嗎?給我來點兒。”
俞幼歡對自己腦短路的回答有些無語,對男人自來熟的語氣更無語。
考慮到遠來是客,她清咳一聲道“被小青子沒收了。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某個不告而彆的人。”
男人說看是認真的看,落在身上的眸光猶如實質,叫俞幼歡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這個本該在千裡之外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向陽村,不真實的感覺籠罩著她。可再不真實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快要結婚的人,此時卻跑到另一個女人身前說這種話,這行徑未免叫人不齒。
騷動的心冷卻下來,連帶冷卻的是俞幼歡的臉,
“沒有不告而彆,我有留信給張釗。看也看過了,請帖拿來。”
姑娘突然冷臉,卓焱默。
一種名叫委屈的情緒由心而生,他彎下身,在離她不遠的石板上坐下。
“你去西南後,我連著幾個通宵處理公務,就想儘快處理完趕去西南。等我馬不停蹄的趕到時,卻被告知你走了。”
男人低沉的語氣似乎透著哀怨,叫俞幼歡聽得極其心虛,活像自己是個沒心沒肝的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