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豪華套房裡。
微涼的風透過窗戶敞開的縫隙,飄進了臥室,吹向了白色雙人大床上熟睡的青年,吹散了他的美夢,將他從沉睡中喚醒。
簡而言之,沈宴是被凍醒的。
迷迷糊糊睜了下眼,覺得冷,習慣性的伸出一隻胳膊,把睡在旁邊的那人攬入懷中。
另一隻手伸長,在身體周圍摸索,去扯被那人踢開的被子,摸到以後,手一抖,被子完美無缺的將兩人籠罩住。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如同做過成百上千次那樣熟練。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他又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準備再次睡過去。
卻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徹底從困意中掙脫,意識回籠。
他睜開眼,眼眶裡還殘存著紅色的血絲,雙眼朦朧卻眼神清晰,顯然已經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放眼望去,是裝修的金碧輝煌的酒店臥室,每一處裝飾都極儘奢華。
身下是酒店的豪華大床,床單潔白,躺上去如身陷雲朵一般柔軟。
這樣的酒店,住一晚很顯然價格不菲。
但沈宴隻覺得熟悉,同時內心又生出一種怎會如此的荒誕感。
這是他和顧池重逢時的那家酒店。
他記憶力一向很好,還記得這間房間的大致布置,和記憶裡分毫不差。
昨夜發生的情形在他眼前閃過。
多虧他那異於常人的記憶力,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他是怎樣拉著顧池的手對他來了一段真情告白。
怎樣固執又偏執的一聲聲逼著他回應。
昨晚發生的一切,以及現在躺在他身邊,陷入沉睡,胸膛微微起伏著的人。
這些都在提醒他,告訴他,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過發生的事。
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躺在他身旁的顧池睡覺時發出的輕淺呼吸聲。
火場中顧池心如死灰的神情,和他現在安靜乖巧的睡顏,在沈宴的腦海中慢慢重疊在一起。
是夢嗎?
不對!!!!!
沈宴敢肯定,那五年發生的點點滴滴絕不是做夢。
可而且現在發生的事情又和記憶中的一一對應。
這實在不是一件可以用現有科學解釋的事情。
一個荒唐卻又無比符合現在情形的想法陡然出現在他的腦海。
那就是——他像那些網絡小說裡寫的那樣,重生回到了五年前,和顧池剛剛重逢的時候。
一旦把這個條件代入到整件事情裡麵,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他靠在床頭,思考著整件事情,眉頭微蹙,臉上神情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讓隱身躲在虛空中,等著看他表情變化的完美人生係統頓感失望。
它還以為宿主清醒過來以後會很驚訝呢。
第一印象很重要。
它要向宿主展示出自己過硬的實力,這樣才不會被宿主小瞧。
它連出場方式都想好了。
等到沈宴驚訝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
就是它這個係統閃亮登場的時候。
它隻要告訴沈宴,是它把沈宴和顧池弄重生回到了五年前的,估計到時候立刻就會收獲到宿主崇敬的目光。
大概,應該,可能,會的吧???
看到沈宴清醒過來後的表現,係統也對自己這個絕妙的主意產生了懷疑。
係統從虛空某一個空間裡直接蹦了出來。
上來當頭給了沈宴一句誇讚,“宿主身體挺好啊。”
一道聽上去像電子合成的少年音突然響徹在臥室,說的內容還如此的……富有深意。
緊接著一個像煤炭一般黑的黑球就蹦了出來。
即使內心也不免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到。
沈宴臉上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變化。
在娛樂圈生存多年,表情管理是基本功。
他早已練就了一副,即使聽到再令人驚訝的事,臉上表情依舊不動如山的本領。
沈宴慢條斯理的從床上起身,從散落在地上的一堆淩亂衣物裡找出屬於自己的穿上。
又把顧池的衣服疊好放到被子裡暖上,這樣等他穿的時候衣服就是溫的,不會涼到。
然後赤著腳,不緊不慢的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雙手抱胸,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停留在半空中的係統瞧。
視線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後發出一句靈魂質問。
“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係統“……”
沈宴話說出口方覺不妥,又換了一個問法。
“你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