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在祁連山對麵的位置坐下,兩相沉默,相顧無言良久。
最後,祁連山對傅瑾點點頭,“來了。”
他把剛剛女性服務員放在桌上的飲品單轉個方向,用手按著送到傅瑾麵前,“看看喝點什麼?”
“不用了,”傅瑾皺著眉,看了一眼擺在他麵前的咖啡,“我沒那個閒情逸致。”
祁連山默默將手收回。
“找我有什麼事?”祁連山問。
他們兩個昨天才見過,在薄景琛的葬禮上。
傅瑾是薄景琛姑姑家的孩子,是薄景琛的表弟。
而傅瑾與祁連山,則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同學兼朋友。
當初祁連山能與薄景琛相識,就是傅瑾在中間撮合的原因。
“姑姑他們還在處理景琛哥的葬禮後續,顧不上理你,我便偷偷來了。”
“有些事,我想讓你知道。”
傅瑾突然說“祁連山,有時候我真後悔,後悔那天一時興起,在我哥麵前提起了你,讓他知道了你這個人。”
在傅瑾這兒,祁連山知道了一個不一樣的薄景琛。
兩年以前,祁連山去看了一次畫展。
那次的畫展,是華清美院專門給學校裡的學生舉辦的作品展覽,祁連山的畫也入選了。
薄景琛看上了祁連山的畫,把他的畫拍了下來,不光喜歡畫,還對作畫的幕後之人產生了好奇。
“他嘗試著通過校方約見你,被你拒絕了。”
祁連山想起來,當時自己好像確實是被學校通知過,買畫的人想見他。
他不擅長也不願應付這些,便拒絕了。
“後來我哥找到了同在美院上學的我,知道了我和你認識,立刻從我這兒要了你的聯係方式。”
“我從來沒見我哥那樣過,他去見了你幾次,每次都躲在暗處,不敢出去見你,後來他對我說,他對你一見鐘情。”
說到這兒,傅瑾狠狠閉上了眼,語氣停頓,深深往外呼了口氣,搭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悔意和憤怒。
祁連山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被劈成了兩半,分裂出了兩個人格。
一個人格愣在原地,呆滯遲緩地消化著傅瑾所說的一切。
另一個人格則冷漠,無動於衷地旁觀。
這是他不曾了解過的薄景琛,不曾得知的真相。
在他的視角,沒有什麼暗戀,沒有什麼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