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帶著明顯邀請意味的話一出口,不僅是傅瑾,就連身旁被他拽著的慕辰,聞言也是很意外地看向了上鋪坐著,對他們發出邀請的祁連山。
他們這個宿舍,關係稱得上和睦,沒怎麼吵過架。
祁連山根本就不怎麼說話,慕辰又是個性子隨和的,想吵都吵不起來。
三個人裡麵,傅瑾和慕辰關係較為親近,吃飯或者外出去玩兒時經常湊在一起行動。
祁連山,性子冷淡,獨來獨往,神仙來了也很難和他搭上話。
傅瑾他們和他相處久了,知道他就是那麼個人,本身性格也好,也就不在意祁連山相處時的冷漠。
怕讓祁連山覺得自己受到了宿舍的孤立,他們兩個每次出門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問問祁連山的意願。
雖然每次都會得到拒絕的答案。
傅瑾準備和慕辰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他看祁連山在床上坐著,沒有什麼要動彈的意思,以為他要在宿舍休息,便沒問他。
結果,沒想到祁連山居然破天荒開口邀請他們去酒吧玩兒,這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當然,這意思不是說祁連山平時為人小氣摳門,而是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組織參與這種宿舍間的集體活動。
以前雖然也有過,但那些都是不得不的情況,比方說他們幾個的生日聚餐。
慕辰腦子轉得快,隻愣了那麼一下,便開口解釋“阿山,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他在心裡以為祁連山是因為剛才傅瑾調笑他的那幾句話,礙於麵子,才不得不請他們出去玩。
慕辰接著說“傅瑾剛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的畫能夠入選學校的畫展,我們兩個都替你開心。”
“你也知道的,傅瑾他就是個話嘮,話多,但沒什麼惡意。”
“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在宿舍休息,我們要去食堂吃飯,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們可以給你帶回來。”
短短幾句話,麵麵俱到,既解釋了傅瑾剛才的調侃沒有什麼惡意,又順帶關心了祁連山的身體狀態,體貼的讓他休息,還順勢表達了自己可以力所能及的幫助。
著實會做人。
祁連山截然相反,他也猜到了慕辰心裡在想什麼,但他不像慕辰那麼隱晦全麵,選擇了直接戳破。
“你想多了,不是為了麵子上過得去才想請你們的。”
話說得很直接,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低情商發言。
慕辰……
傅瑾……
這倒也是,祁連山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彆人而勉強自己的性格。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居然很詭異的共通了思緒,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在想什麼。
祁連山很簡短地頓了一下,嗓子有點乾,他輕咳了咳,道“心情不好,單純想喝酒,到底去不去?”
“去,去,”傅瑾回神兒了,這次倒是反應很快,答應了下來。
同宿這一年多,祁連山和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次數屈指可數,平常叫他,他不是在畫室畫畫,就是在宿舍躺著睡覺。
難得他主動邀請他們一起出去浪,怎麼說也得給他這個麵子。
傅瑾用胳膊肘懟了懟慕辰,示意他快點答應,一個沒注意,勁兒使大了,懟的慕辰胸口一疼。
慕辰有點無奈地把他的胳膊按下去,對著祁連山點點頭,“我也去。”
祁連山見他們兩個答應了,微微頷首,“稍等一下,我換個衣服。”
祁連山在衣櫃裡翻找著衣服,身後傳來傅瑾自以為聲音很小,但祁連山依舊聽得很清晰的竊竊私語聲。
傅瑾“山子他居然主動請咱們兩個出去玩兒,這還是咱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吧?”
慕辰“阿山生日的時候不是請咱們出去慶祝過。”
傅瑾“那能一樣嗎?那是事出有因,今天這又是為什麼?”
慕辰“阿山剛才不是說了,他心情不好,大概是想去酒吧放鬆放鬆吧!”
心情不好。
傅瑾默默看了一眼祁連山的臉色,和往常一樣,冷冰冰的,看不出什麼區彆。
傅瑾“這不是和往常一樣嗎?”
根本看不出心情好還是不好。
祁連山對他們兩個的貼臉交談充耳不聞,從衣櫃裡拿出兩件待會兒出門要穿的衣服。
係統也在他腦海裡問他,“為什麼突然要去酒吧?”
“不是說了,心情不好。”
祁連山這話倒沒說謊,他現在心裡亂得很,被係統剛才那番話攪弄得煩亂不堪。
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但確實是有哪裡不對,這讓他內心焦躁不堪,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記得有一次閒聊聽傅瑾說過,麵對那些你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的問題的時候,若是想暫時逃避選擇,可以讓酒精麻痹你的思緒。
當時聽到他那句話的祁連山,在心裡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做法。
無論如何逃避,該做的選擇,最後總是要做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現在卻覺得,暫時逃避一下,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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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讓深陷泥潭,手足無措的他短時間冷靜一下。
換好衣服,祁連山三人離開了宿舍。
去酒吧的路上,慕辰開的車。
能上藝術類學校的,基本上家裡條件都不會太差,畢竟這種藝術類專業,眾所周知的燒錢。
就比如祁連山平常畫畫用的顏料,能抵得上普通人好幾個的工資。
雖然還是上大學的年紀,但他們三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座駕,都是家裡支持的。
一會兒畢竟要去酒吧,肯定免不了要喝酒,所以三個人就開了一輛車,回來的時候找個代駕,正好坐下他們三個。
車上很安靜,沒人說話,慕辰開車,傅瑾坐在副駕駛,捧著手機在和人聊天。車裡光線昏暗,手機屏幕上的光照亮了他大半張臉。
慕辰問開著車,趁紅燈的時候,望了一下後視鏡,問祁連山“阿山,咱們去哪兒?”
“不是說去xx酒吧嗎,你們不是經常去那兒?”
他經常從傅瑾和慕辰二人嘴裡聽到這個酒吧的名字,他們兩個出去喝酒,十回有八回是去那兒。
慕辰“好。”
客隨主便,他們作為被請的人,自然要遵從祁連山這個請客的人的意見。
“等等,”傅瑾忽然開口,“咱們能換個地方嗎?”
“去維利怎麼樣?”
這話剛一出口,慕辰悄然皺了眉頭。
他和祁連山傅瑾兩個人不一樣,他們都是京市本地人,而他來自南方,到京市讀大學。
藝術學院的學生,大多數都家底殷實。
畢竟,家底不夠厚實的,也供不起一個藝術生。
他也從同學們口中聽說過維利灣的名字,維利灣,京市有名的娛樂場所,銷金窟。
會員製,普通人根本進不去,去那兒一晚上,最低消費也得過四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