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薄景琛故作不在意地說完那一通話,然後轉身邁開步伐,將祁連山甩在身後,準備抬腳先行離開之時。
他忽然聽到祁連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字字句句都帶著堅定的意味。
“不會,我不會給她我的聯係方式,也不會喜歡她。”
薄景琛恍然有一種錯覺,祁連山是在向他解釋。
可這種想法未免太過自我意識過剩,他們什麼關係?
祁連山和薄景琛,兩個隻見過兩麵的人,他們兩個說破了天,頂多也隻能稱上一句朋友。
薄景琛這麼想著,內心有些嘲笑自己的坐不住。
就在他想著該怎麼接茬的時候,胳膊忽然被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攥住了。
然後,那隻手緩緩下移,順著胳膊的線條移動到他的手背上,五指穿進他的指縫裡扣住,拇指在他的手上來回蹭了蹭,溫柔無比,帶著安撫的意味。
祁連山這一套動作做的無比絲滑,順手,簡直就像提前排練過無數次一樣。
薄景琛怔住,反應過來後,心裡醞釀好的質問還沒出口,祁連山又動了。
他握著薄景琛的手輕輕用了幾分力,薄景琛便順著後方傳來的力道後退了小半步,祁連山則往前一迎,薄景琛就順理成章地撞進了他的懷裡,被祁連山從背後擁抱住了。
這不是薄景琛第一次和祁連山突破友好社交距離的接觸,第一次見麵那晚,在洗手間,祁連山就曾經將他擋在身後,那時他們的距離也很親近。
但那次和這次不一樣。
那時的接觸是無意的,很純潔,單純的為了保護。
而這一次…………
“薄景琛。”
祁連山很認真地叫了薄景琛的名字,他的聲音就在薄景琛的耳邊回蕩,他貼得很近,說話時,嘴唇幾次幾乎就要含上薄景琛的耳垂。
薄景琛能感覺到,他冰涼的嘴唇若有若無地蹭過自己的耳垂,讓那一小塊冰涼的軟肉逐漸染上火熱,像是要燃燒起來。
他的唇是冷的,冰涼到讓人覺得他冷漠薄情,可他呼出的氣息卻是熱的,將薄景琛為數不多的李智灼燒地幾乎一絲不剩。
薄景琛忽然有了一種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下一刻,伴隨著溫熱濕潤的吐息,祁連山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一字一句傳到他的耳畔,又順著耳朵鑽進他的腦海,將他腦中的思緒攪得天翻地覆。
“薄景琛,我喜歡你。”
祁連山……和他告白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沉默中,薄景琛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雖然沒有說話,可愈加強烈的心跳卻早已戳破了他的故作鎮定,心臟像是要衝破胸腔,震耳欲聾。
薄景琛用牙齒咬了一下軟嫩的舌尖,帶著刺痛的壓迫感讓他撿回了些許丟失的理智。
他眼神隨意落在虛空的某一點,沒有回頭看祁連山,也沒有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明明他是不太喜歡甚至抗拒和外人肢體接觸的,之前那些姑且可以稱得上曖昧對象的人,他最過火的,也就是言語上的挑逗。
但麵對祁連山,那些抗拒厭惡都消失了,那些潔癖習慣像是通通沒有存在過。
“你認真的?”薄景琛喉結滾動,語氣聽起來沒什麼異常,但卻沒有了那種他平常說話時,時時刻刻都會夾雜著的,若有若無的笑。
少了那層隔膜,多了真實。
薄景琛說“我們才見過兩次。”
按照薄景琛的一貫作風,喜歡的人或事,他是一定要想儘辦法弄到手的。
祁連山——自然也在這個區域範圍之內。
小少爺從小被千嬌百寵著長大,要風要風,要雨得雨,什麼苦都沒吃過。
比他年紀大的哥哥姐姐寵著他,比他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喜歡他,讓著他。
他想要的,隻需要張張嘴,就有一堆人爭著搶著送到他麵前。
但得到的太容易,他就反而愈發不容易滿足。
一旦到手的人或物,不合他心意,或者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便會被他毫不猶豫得拋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