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菌靜靜聽完後反道“那公主殿下,您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愛洛痛苦的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的話,那麼我換個說法。”白菌從善如流的改口,“如果您已經做錯了一件事情,那麼首先,您需要做的不該是愧疚與自責,而是該儘力去彌補,將因自身造成的錯誤損失減少至最小。”
“因為錯誤的事情已經發生,這是無可更改的既定事實,再多的愧疚自責也無法改變一件已經做錯的事。與其將這些時間浪費在自我沉浸的痛苦裡,不如利用起來,儘可能的去補救挽回。”
“那麼這樣,即使您做出的挽救,對於那件已經發生的錯誤產生的作用微乎其微,您也可以做到無愧於心。”
“因為您儘力了。不是嗎?”
愛洛隔著囚籠凝視著他,蒼白的唇極輕聲的喚了一句“菲特先生……”
白菌“嗯,我在。”
愛洛眼底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您總是這樣。”
白菌詳裝出一副不解“嗯?”
“每一次,在我對自己不自信,自我厭棄的時候,您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來打消我的顧慮。”愛洛小聲的抽泣了一下,“您總是那麼體貼,無微不至的關懷著我。”
白菌“這都是應該的……”
愛洛第一次失禮的打斷了他,“不,菲特先生,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是應該的——沒有任何人會應該為另一個人做什麼。”
白菌輕挑了下眉,做出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知道的,我其實一直都知道。”
愛洛說,“父王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他的女兒,是奧菲爾帝國裡唯一的公主。”
愛洛的聲音很輕,帶著縷淺淡的哀傷,“女仆們對我好,是因為我是她們的主人,她們不得不對我恭敬。”
“其他人對我好就更簡單了,奧菲爾帝國裡唯一的公主,除了父王,沒有任何人可以高我一頭。他們不會比我更加尊貴,他們所能做的,就隻有敬畏我,討好我。”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的。”
愛洛略垂下頭,在披散的金發遮掩下看不出是什麼情緒,“這些我都不在乎。”
“菲特先生,說起來您可能不太相信。我身邊總是圍著那麼多人,他們口中都說著喜歡我、愛我,可我仍然覺得很孤獨。”
“這種孤獨感,從我記事起一直伴隨到現在。”
“那種口頭上毫無感情的喜歡,我聽了太多太多遍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喜歡在我麵前那麼虛偽的說著,可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了。”
“這樣浮於表麵虛偽的喜歡和愛,對我來說從不是什麼好聽的讚美,而是錐心的利刃。”
“每聽一遍都像是被刀絞進心裡那麼難受。”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喜愛我的。”
白菌“您沒有對其他人這麼說過,是嗎?”
“是的。”愛洛承認道“除了您,我沒有對任何人這麼說過。”
白菌有些好奇,“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