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夫人也正忙著呢。
她恨不得指著葉修遠的鼻子罵，“老夫人最膩歪這些上不得台麵的玩意，你瞧瞧你帶回來的，那是什麼下作玩意？”
“娘，我也不知道她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葉修遠也很無奈。
小姑娘長得漂亮就夠了，怎麼還能長腦子？
要是真長了個聰明腦袋也行，怎麼偏偏長了一副蠢豬似的腦子？
葉二夫人低聲咒罵，“要真是成了，也就罷了，結果可倒好，讓人家直接丟了過來！不過就是個來投靠的，身份特殊了些而已，又沒真做什麼，她也敢四處嚷嚷，還裝模作樣的，當老夫人傻不成？”
她恨得牙癢癢，“你今兒必須把她趕走！還有那群江家人！都打發了！”
葉修遠也煩，但還是舍不得江苒苒。
“娘，我會勸她的，她肯定也是一時糊塗，大不了以後就讓她待在院子裡，彆出去亂跑就是了，至於那一家人，倒也老實，回頭還能當個苦力，不是也挺好？”
“那你就去讓他們簽賣身契！回頭雨停了，送出去發賣了，省得他們白白吃了咱們那麼多好東西。”
葉修遠覺得這倒是個拿捏的好法子。
應下就匆匆走了。
罵了一通，葉二夫人心口積攢的怒氣剛消下去一點，趙嬤嬤就來叫她了。
她調整好表情，如此這般跟老夫人回稟了，可算是把老夫人的火也壓了下去。
然而，江苒苒並不想簽賣身契。
她顧不得江家人都在，哭著撲進葉修遠懷裡，“葉大哥，若是簽了賣身契，我、我就是奴籍了，還怎麼……”
還怎麼嫁進葉家當主母？
江季滿目光閃躲，“三少爺，並非我們不想簽，現在整個縣城都東撤，即使咱們寫了，衙門辦不了不也是白寫嗎？不過即使不簽，我們也會老老實實在這的，苒苒也不會再衝動，做出那種蠢事。”
被他這麼一說，被江苒苒這麼一哭，葉修遠就有些心軟。
江季滿見狀，又道“三少爺，您放心，以後您指東我們葉家，絕不往西，您指西，我們絕不往東，但憑吩咐。”
江家其他人早得了他的叮囑，立即齊齊表態。
“那行吧，我倒也不是養不起你們。”
葉修遠鬆了口，踱步走了，根本沒發現屋子裡少了一個人。
正窩在老夫人屋子裡的葉寒笙，滿臉擔心，“伯祖母，我覺得我還是得找我爹去，你說這麼大的雨，他們真能順利走到東邊嗎？可是，又要走到哪才是個頭呢？咱們呢，又要怎麼辦？”
“也不知這雨要下到何時，等雨停了，咱們去東陵城、雲城，去泉州，都有咱們的鋪子，不用擔心。”
葉老夫人喝了口皮蛋瘦肉粥，“嗯，這粥不錯，你嘗嘗，這可是綿綿教的法子。”
“真的？快，給我盛一大碗！”
葉寒笙被轉移了注意。
葉老夫人笑容微微收了，這孩子擔心的，她又豈會想不到？
可她問過綿綿，再多的她也並不清楚，隻知道不久之後，還會有各種天災，朝堂形同虛設，各地軍方、流民勢力起複又消失，根本沒有一個完全安全的地方。
即使雨停了，真去了東邊，也隻能說是更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就能像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