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朱煇和薛虹直接將人帶到了薛府。
並且此人身上有多處傷患,骨瘦嶙峋,仿佛隨時要倒下的樣子。
薛虹先是請了大夫幫忙診治,然後又命人準備了吃食給他。
當然,是略微清淡的肉粥,也沒有一次性給太多,隻是兩小碗左右的量。
這並不是薛虹小氣,隻是人長期處於饑餓狀態後,突然吃東西,會沒有飽腹感,加上腸胃脆弱,很容易出問題。
薛虹的外書房內,隻見這個叫花子模樣的人,手捧著兩個小碗,啼哩吐嚕的就將肉粥喝的一乾二淨,就連碗也舔的乾淨的像刷鍋過一樣。
狼吞虎咽的樣子甚至把朱煇看的咽了咽口水。
薛虹看著此人這般模樣,心裡沒有來的難過,輕聲道:“這位小兄弟,放心,吃食管夠。隻是你現在身子太弱,不好吃太多的東西。
不過……你是怎麼想的,會找四殿下幫忙告狀的?”
對於此人能認出朱煇,這倒是意料之中,畢竟朱煇在京城也算是名人了,加上天天在外麵溜達的親王就他一個。
所以此人認得出朱煇不奇怪。
可他怎麼就認定朱煇會幫他?
隻見這人被燒毀的麵容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主要還是俺找不到彆的人了。找那些當官的,我怕他們不敢管。
俺在這條街蹲了快小半年嘞,今天可算是碰著王爺了。”
朱煇懷抱雙臂靠在窗戶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對方:“你叫什麼名字?再說說告狀的事情。本王聽後自有決斷。”
“是,俺叫田四柱,是俺們家裡的老幺,上麵有個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俺們家也算是莊子裡的富戶,俺大哥甚至還是個秀才,本來日子過得不錯。
可是去年,衍聖公家的二公子到曲阜任通判。
剛到任的時候還好,鄉親們想著這位大人是聖人後裔,怎麼著也得是個清官吧?
可結果這個畜生,一年之內就賤淫良家婦女十幾人呐!還霸占了好多鄉親家裡的良田。
我們家的幾百畝祖輩積攢下來的田地,也被他奪了去。
我大哥更是被他胡亂安了罪名,革去了功名,二哥、三姐直接被他打死。
我本來想著去衙門裡告狀的,可他們一聽是孔家,就沒人敢接啊!!
那知州還勸我,說天下隻有兩個人家,一個就是如今的陛下朱家,還有一個就是他們孔家啊!!
我四處奔走,告狀無門,又被孔家的狗腿子打斷了腿。
我本來想頂大誥去告禦狀的,可是想不到連我們縣都出不去就被攔下來了,被他們鎖在一間荒廢的文廟中,放火險些燒死。
也許是天老爺可憐我,讓我躲在一尊殘破的文聖人像下的一處泥坑裡,又趕上老天下雨,這才沒讓我被火燒死,沒被煙熏死。
我不敢再走官路,一路沿著小路荒山野嶺奔著京城方向過來。
一路上上碰到綠林好漢,他們本想取我性命吃了我,可知道我家的事情後,便放過了我,還送了我一程,甚至有幾位好漢為了我葬身野獸的嘴裡。
就這樣,我才能出了山東,一路要飯到京城。
王爺!您給小的句實話,這個狀,您敢不敢接,皇上他老人家願不願意為咱們做主!
隻要您搖頭,我也不汙了大人的宅子,自去荒山喂狼!絕不再上告!”(沒有任何抹黑,孔家就沒乾過好事。明成化四年,當代衍聖公奸淫良家婦女四十餘人,殺死四人,明代孔府更是說出:天下隻有三家人家,我家與江西張、鳳陽朱家而已。江西張道士氣,鳳陽朱純暴發戶。
還有世修降表,賣國求榮,那更是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