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般的瞳孔無神的瞪大,空洞的眼眸中血液流淌,蒼白病態的膚色仿佛還有著溫度,連同那死前無助恐慌的表情也栩栩如生。
"嘎吱——"
如生鏽的木頭關節在轉動,一股風刮過,另一個身著連衣裙的少女也緩緩扭過了頭,她嘴角笑容還未落下,明明是一張溫婉俏皮的臉,如今配的那滿目猩紅中天空藍的色彩,卻顯得分外猙獰。
笑容似是在無聲的嘲弄著紫堂幻的不自量力,她們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目光一眨不眨,紫堂幻哆嗦著想要站起身繼續奔跑。
可腿腳卻莫名發軟,用不上半分力氣,心跳更為猛烈了,恐懼使他無助的挪動著雙手,連帶著他那僵硬的四肢緩緩向後倒退。
呼吸愈發沉重,那腳步聲,卻突兀的停住了。
寂靜的空氣中仿若隻剩了他一人,那兩具屍體在一瞬間蒸發,化為斑斕的光痕消聲滅跡,唯有地上那癱尚未乾澀蒸發的血液,伴隨著泥土青澀的腥甜回蕩在鼻腔中。
霧氣愈發濃了
"砰——砰——砰——"
一股細微的風流輕柔劃過脖頸,卻帶著刺骨的嚴寒,風是從身後傳來的。
"砰——砰——"
心臟仿若下一秒就會從胸腔中蹦出來,連帶著那些黏膩的血管,被那藏於暗處的怪物挖出。
"砰——"
哪怕內心無比叫囂著奔跑,但一個人在極度恐慌趨勢下,往往會做出一個最本能的反應,紫堂幻緩緩轉過頭
"你還好麼?紫堂幻。"
一雙纖細的手落於紫堂幻眼前,輕緩的音調無不透著關切,白發少年笑容款款,既不會讓人感到疏離,也不會將笑容拉大顯的不適,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看樣子,對方已經在這裡站了許久
"你"
紫堂幻哆嗦著嘴唇說不出半句話,心臟狂跳不止,他不自覺將目光落在了纏在帕洛斯臉上的白綢之上,仿佛下一秒,眼前之人那雙手上就會露出屍斑,眼眶的血液流淌。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彆擔心,我之前是假死,隻不過演給雷獅他們看的而已。"
溫柔的話語似是有魔力,讓紫堂幻漸漸放緩了身子,如一塊大石落了地,當一個人瀕臨絕望沉溺海底時,往往會憑借著生存的本能去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紫堂幻自然也不例外,但隨著信任和疲憊一同席卷而來的是止不住的恐懼過後崩潰的爆發,
"帕洛斯!"
身子仿佛又恢複了力量,他一把抱住了少年修長的腰身,嗓音哽咽,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止也止不住,
"對不起,對不起,帕洛斯你不會怪我的對麼我真的對不起。"
"有人在追我,他們都想殺了我我找不到金他們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少年很瘦,挺拔的背不自然的有些僵硬,語氣卻愈發輕柔,蒼勁有力的手輕輕拍打著紫堂幻的背部,仿佛在用這種方式,給予眼前之人一點安慰,
"當然不會,畢竟誰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呢。"
"嗯。"
悶悶的鼻音從喉嚨中發出,紫堂幻抱的更緊了,少年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出桔梗花的清香,絲絲縷縷並不濃鬱,仿若渾然天成沒有香水般刺鼻,這種香味更能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