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這是第幾次被那幫人類驅趕打罵了……
“是的,我應該理解的,畢竟誰讓我是怪物呢?”
瘦小的兔子蜷縮在陰暗的樹洞後一遍遍麻木的重複著自我罪孽,企圖喚醒那僅存的良善之心,他痛苦的撕扯著身上的皮毛,直到血腥的氣味彌漫,拉比茲才恍然縮回了爪子痛苦嗚咽。
他是從聖空星灰色交界地帶實驗室內逃出的試驗品,他也永遠忘不掉那圓圈狀令人窒息的白光和無數閃著寒芒的刀刃。
本以為隻要逃出來就能得到救贖,但卻不曾想,這世界的惡意遠遠不止於那方小小的實驗室內……
他失去了人的軀殼,也失去了孩童的天真,隻能作為臭水溝般的老鼠在這世界的陰暗一角苟活。
直到,這一切在他遇到那位如天使般純潔的白裙女孩後戛然而止。
就仿若教堂中的白鴿親吻了烏鴉般的荒謬,她仿佛是上帝賜予祝福的救贖,靜靜的站在拉比茲麵前,笑容甜美,
“要跟我做朋友嗎?噓,我會保護好你的,他們都是壞孩子,我們一起玩,離他們遠遠的。”
女孩伸出了手,陽光披散在她的肩頭,順著她金色的發絲鍍上了一層白色的光暈,那白嫩的手指如同雲朵般柔軟,拉比茲遲疑的將肮臟的爪子搭在了女孩的手心……
並沒有意料中的嘲諷和羞辱,拉比茲有些怔愣,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流離失所的他仿佛第一次尋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真的太久沒有和人正常交流過了,拉比茲隻是這樣靜靜看著女孩,沉默不語。
“我叫楠楠,是父親給我取的,很好聽的吧!你叫什麼名字呀?”
女孩緊緊牽著拉比茲的手,帶他去了一個又一個新奇的地方,白色裙角略過青草帶起一片露珠滾滾,女孩眉眼彎彎,銀鈴般的嗓音響起,仿若天籟般動人。
“我,我叫拉比茲。”
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情緒,溫燙的熱度從臉龐燃到了心裡,拉比茲卻舍不得移開眼,像是要把女孩的臉牢牢記住,他鄭重的開口,語氣彆扭卻格外真摯。
“拉比茲,好好聽的名字!一定也是有什麼特殊的祝福含義吧,嘿,每個名字背後都有一段很美好的故事,這是我父親告訴我的,隻是我太小還不太懂。”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盛滿了驚奇和歡樂,手指抵在唇邊,楠楠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孩童般煞有其事看著拉比茲看的認真,
“我們互換過名字了,所以,我們是朋友對嗎?”
仿佛怕驚擾了拉比茲,年幼的楠楠語氣中滿是小心的禮貌詢問著,拉比茲彆扭的移開視線,卻是輕聲“嗯”著回應,他太渴望一個朋友了,而楠楠無疑不是他在懸崖邊緊握住的那根稻草,點燃了他灰暗世界的璀璨之星……
時間總是短暫的,他們一天天長大,一次次玩耍,儘管楠楠因為拉比茲而被其他孩童疏遠甚至辱罵,她都不以為然甚至堅定的護在拉比茲身前。
友誼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大概是命運同他們之間所開的一種玩鬨,陰差陽錯的讓拉比茲尋到了他的救贖之光,而隨著楠楠幫助拉比茲的次數愈發增多,卻也引來了些彆樣的目光。
比如,那位楠楠口中嚴厲的父親……
這是拉比茲第一次見到對方,是在橋洞下的一次雨夜,犀利的雨點仿若刀片嘩啦直下,拉比茲半躺在那乾熱的稻草窩之中,這還是女孩臨走時給他鋪好的,儘管拉比茲並不是很需要。
男子挑著一盞破舊的油燈,肩頭搭著一把塑料的白傘,那張麻子臉上滿是貪婪,小小的眼睛在滿臉堆積的褶皺中眯成一條縫,他打量著警惕起身的拉比茲,
“你就是懸賞令上價值一千摩拉的實驗品?”
“你要抓我?”
心臟在此時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處,拉比茲緊緊盯著麵前滿臉橫肉的大叔,一顆顆細微的草木幼苗從地麵拱出幾縷,長久以來的戰鬥經驗讓拉比茲早就做好了反抗的準備。
隻是或許他還不明白為什麼女孩的父親會是這般模樣,心發沉悶的生疼,拉比茲不知道是否該先一步出手將大叔殺死,想到女孩,他有些愣神……
但也是因為這一瞬間的怔愣,卻被那麻子臉大叔搶占了先機,他一把掐住拉比茲的脖頸,手漸漸收緊,眼中儘是貪婪的精光,
“隻要殺了你,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