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鬆——咳——手——”
因為窒息,黃綠的瞳環逐漸失去色彩慢慢潰散,帕洛斯用手死死扣著掐在自己脖頸的那雙手,濃烈的血腥味很濃,臉頰因為充血而漲紅一片,直到耗儘了全身元力都無濟於事,帕洛斯的手逐漸發軟,如同掙紮的小獸沒了呼吸,踉蹌著癱軟一片。
“哼。”
在帕洛斯麵前的人冷冷凝視著對方的掙紮,風化成利刃伴隨著無形的氣流一遍遍將凝結的暗黑使者切割吹散,爆炸的餘韻傷不到他分毫,哪怕手部細嫩的皮肉被帕洛斯剜開了一道道血口,他也恍若未聞,隻是眯了眯眸,儘管他自己也能切身的感受到那股窒息的疼痛,但怒意卻讓他的手掐的更緊了。
終於,他還是鬆了手,花眸靜靜凝視著無力順著牆體滑倒在地上喘息的帕洛斯,半附身大拇指抵住對方的下顎,強製抬起那張重新恢複慘白的臉,透過帕洛斯那雙眼睛中,看著自己的模樣,怒意突兀的散去,他穆然笑了,
“這麼狼狽,可不像我。”
這句話像是在羞辱也像是單純的在闡述事實,‘帕洛斯’半傾著身,食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這張臉,蹭去對方唇邊的一抹血跡,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啊~長著同一張臉,且怎麼也斬不斷之間的契約的傷害傳遞,該說你們,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帕洛斯’笑的溫柔,直起身抽回手,一點點用嶄新的帕子將指尖那一抹猩紅認真擦拭乾淨。
“咳咳……”
胸腔細微的起伏著,那擴散的瞳孔逐漸聚焦,死裡逃生的感覺讓帕洛斯有一瞬間恍惚,身子發軟到根本提不起力量去再次對抗,他無力的垂著頭,虛弱的閉著眼,
“所以,把我從那個地方放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嗎。”
帕洛斯扯起嘴角笑了,卻因為牽動到傷口,輕吸了一口氣,他緩緩抬頭,視線掃過‘帕洛斯’同樣憑空出現的傷痕,內心鬆了一口氣後又半斂下了眼瞼。手腕上的這個東西,帕洛斯早就發現了,如今也不過是驗證猜想罷了,所以他並不算太意外。畢竟如此大費周章的把他弄出來,出於對自己的了解,對方一定有所圖謀。
“如果你想這麼認為的話,當然~猜的沒錯。”
‘帕洛斯’輕鬆的語氣並沒有為這沉重的氣氛帶來一點歡快,落到另一個帕洛斯的耳朵裡就成了彆有深意。
“這句話,是謊話,對吧。”
帕洛斯咧嘴一笑,兩顆虎牙微微露出,嘴角的傷口再次溢出血珠,他抬眸仰視“自己”,語氣如同惡作劇得逞的孩童,故意在大人麵前賣弄嘲諷,就仿佛在說‘看呐,你永遠騙不了你自己……’
“猜對了,但沒有獎勵。”
‘帕洛斯’聳了聳肩,也不惱,臉上掛著如同麵具般得體的笑,他歪了歪頭反問,
“既然這麼了解我,那不如猜猜,被你發現了我的秘密,我會用什麼手段弄死你比較好?”
“不,你不會。”
儘管剛剛才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險些直接咽氣,但帕洛斯依舊不慌不忙的語氣篤定,虛弱的他甚至連元力都懶得再動用了,
“如果我想殺一個人,就不會故意讓他看到這麼多。”
帕洛斯正對上另一個自己的視線,眸光晦暗,
“這些,是你故意讓我看到,並放我進來的吧。”
話落,帕洛斯並沒有在意麵前人的臉色,轉而笑了笑,或許這個答案對他來說是什麼都無所謂,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他已經拉長了語氣繼續說了下去,
“謊話的話,已經沒必要了吧?畢竟,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如果不是因為雷獅老大,可能我會更早一點跟你坦白,我們的願望都隻是為了活著而已,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