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調的外空被彌漫的灰煙附上了一層黯淡的冷光，久違的外界空氣混合著機油味擠進鼻腔帶著些嗆人的鏽氣。
周圍龐大的機器還在不停運作著嘎吱作響，就比如現在呈現在帕洛斯腳下的地麵——是一軸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齒輪。
密密麻麻的齒輪縫隙中清晰可見的線路跟無視小齒輪轉軸緊密咬合，想必讓它運轉起來也會是個艱難的工程。
“這是？”
帕洛斯小心翼翼走著，時不時用餘光觀察路過的維修人員。
“羚角艦的分支，特殊用途的一片區域，也是當年諸神戰爭中的主韻調之一。”
借著吹來的晚風，雷鳴煩躁的揉了揉淩亂的發絲，
“既然是另一個我們，想必不會不知道黎明聖裁吧。”
“難道說……”
因為驚訝的瞳孔微微放大，平白無故得知了如此隱秘消息的帕洛斯有些猝不及防吃了一驚。
“嗯，它就是當年大哥用過的，不過現在已經徹底宣告報廢了。”
雷鳴點頭，有目的性的繼續向前走，
“雖說這個世界的七神使跟初代神明天使都已經死了，但，或許之後還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團長一個人……弑神？”
帕洛斯咽了咽口水，眼神飄忽，內心戲很豐富的表示‘平白無故說這種話，是警告？’
“並不是，而是所有‘惡’，一起。”
雷鳴否定道，說到‘惡’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明顯事實遠不止於此，那場弑神戰爭中所參與的人數隻會更多。
“所以，這個所謂的‘惡’是神明的詛咒？”
見雷鳴有多說點意思，帕洛斯本著不問白不問的道理繼續接話。
“不知道，這個結論是大部分人的傳言，但實際上‘惡’的來源更早於那場弑神戰爭，至少世界的崩壞是在神明還沒有死去之前開始的，而神明的死亡就如同養分，充分的滋潤了這片土地。”
雷鳴諷刺的扯了扯嘴角，落下結論，
“總有愚昧的腦癱將希望寄托於虛無身上，而當他們的希望美夢被打碎的時候，才能真正從渾渾噩噩中清醒。”
“你不信創世神？”
帕洛斯好奇，畢竟在他印象中的皇族，大部分都如同神使的眷族那般，對神明有著絕對的敬畏之心，極少部分特例也不太會生出弑神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冠以雷王星皇族之稱的雷鳴，看起來卻比雷獅更要叛逆，這很有意思，不是嗎？
“我隻會信仰自己。”
雷鳴回頭看了帕洛斯一眼，海浪般的半邊袍角輕輕飄著，他朝前方揚了揚下巴，腳下密密麻麻的齒輪開始轉動，如蛇一般扭動彙聚成一點。
雷鳴的回答出乎帕洛斯的預料，如果換做卡米爾，帕洛斯想‘大概會說些我隻會信仰大哥什麼的吧，以及讓我老實一點？’
腦中浮現出半張臉藏在圍脖下麵板著一張小臉，沒有氣勢還硬要拿身高壓人仰頭的卡米爾，帕洛斯被自己逗笑了，但當然也隻敢在心裡想想，畢竟雷鳴的身高和卡米爾彆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