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走後,一道詔書從禦書房傳遍整個應天,有些人慶幸不已、有些人悔不當初、更有些人義憤填膺。
“讀書人怎能受此侮辱,吾輩士子怎可與泥腿子為伍。”
“這大明的官不當也罷,讓我像狗一樣被泥腿子驅使,吾寧死。”
“聽說藍玉前腳去了趟宮中,後腳就傳出旨意。”
“走,去藍玉府邸,不罵得他狗血淋頭,我咽不下這口氣。”
“…………”
都尉府衙門,蔣瓛親自找到張圖,特意將消息說給他聽:
“張圖,你該多謝方先生,到了北邊好好開墾,還是有很大機會重獲自由。”
張圖感激點點頭:“方先生怎麼樣了?”
“很好,已經是東宮司柬,你給了他一份束修,他保住你一家性命。
你那弟弟就沒這麼好運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麼意思?”
蔣瓛開口解釋:“他需要帶著腳銬,被農民監督開墾荒地,每天要在全村麵前講述自己所犯的罪。
不入族譜、不葬族地,若在死前不能認識到錯誤,後代永世為奴,還會將其屍骨給揚了,永遠不能落葉歸根。
而且他的罪行會記錄在祖籍所在的縣誌中,永遠受人辱罵,遺臭萬年。”
張圖滿眼不可置信:“永世為奴?揚了屍骨?”
蔣瓛安慰道:“彆擔心,也不單單隻有他,你這樣的還好。
隻是三代內不能科舉,若是表現得好,還是有希望解除懲罰,總比死後斷了香火強。”
“是啊,總比斷子絕孫強!希望二弟能堅持住。”
張圖抱拳行禮:“還請大人替我轉告方先生,張家世世代代不忘此情。”
蔣瓛笑著點點頭,轉身就走。
[方司柬這樣都不死,看來陛下是真的想用他,雖然不能見他,有些人情該做還得去做。]
[唉,陛下讓人去雲南之地招募校尉,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真想找個人問問。]
與此同時,藍玉剛回到家,就看到府邸圍牆外的幾行字,怒從心頭起:
“是誰?敢到我藍玉麵前撒野,今日不扒了你們的皮,我就不姓藍。”
一旁的士卒也是一頭問號,狗賊?最毒藍玉心?國朝之恥?披著人皮的畜生?
藍玉一腳踹在大門上:“開門,你們這些死人大白天關什麼門?”
“將軍回來了!”
下人快速將門打開,七嘴八舌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管家忍不住上前問道:“將軍,這也怪不得彆人,世代為奴、揚了骨灰這事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藍玉直接踹了管家一腳:
“滾,不是我提議的。”
管家摸了摸屁股:“可是他們說,你進宮後就傳出旨意。”
藍玉走向客廳:“你說我前腳進宮,後腳旨意就傳出,還有人知道我什麼時候進宮?”
“是啊!”
藍玉有些氣急敗壞:“我明白,這是我那好太子做得事,也隻有他能做出這種事,坑舅舅上癮。
為了救那些文人的命,還拉我入坑。”
管家在一旁輕聲問道:“要不要出去澄清一下。”
“啪!”
藍玉一巴掌拍在管家腦袋上:
“澄清個屁,這事太子能抗得?藍玉什麼都不多,就是債多。
你告訴那些讀書人,藍玉就是看那些文官不爽,不僅是現在,以後也一樣,再敢到我永昌侯府放肆,寧殺錯不放過。”
“是,我這就去。”
“等等!”
藍玉出聲叫住了管家:“叫人去查查方時,家在東街巷,看看他為人如何。”
“是!”
吩咐完之後,藍玉氣呼呼走到後院:
[這都什麼事!進宮一次不僅賠了個女兒,還欠了一身債。]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