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巧合,或許是上天注定,唐庸的次子在酒樓中不經意聽到禮部郎中劉庸兒子的談話。
“李侍郎家的小孫子失蹤了,你們知道吧!”
“誰不知啊!你侄女不也失蹤了?那可是你大哥的小棉襖,生怕磕著碰著,聽說都找瘋了。”
“奇怪就在這,所有人都找瘋了,李侍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一直在聯絡官員。
聽我爹說,還暗中派了人去山東,真是不知道他想乾什麼。”
“人家說不定就是去山東找孫子,你管那麼多乾什麼?”
“我能不管嗎?真要是在山東,我說什麼也要去找侄女,他偷偷摸摸算什麼事。
要我說,他就是想彈劾誰,現在去山東就是找罪證去。”
“……”
聽到這裡,唐從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匆匆往家裡趕去。
一見到唐庸,唐從就將自己聽到的事詳細述說一遍
“爹,李珍那老雜毛不會是想彈劾你吧!”
“自信點!能讓他不顧自家孫兒彈劾的,整個大明除了你爹我,就剩下前戶部尚書範敏了!”
唐庸聽到李珍派人去山東,心中便已開始焦急,不過在自己兒子麵前,還是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這事你彆管,好好在國子監學習,爭取去立命兩堂學學,進了那兩堂,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唐從苦笑一聲“爹!那些人都是妖孽,兒子是真搶不過。
兒子能升到率性堂已經僥天之幸,跟他們搶立命兩堂的資格,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就儘快積滿八分,或者參與明年秋闈,你也二十六,該入仕了!
人家方司柬比你還年輕,你要向他學習。”
唐從撇了撇嘴“兒子要真像方司柬那樣,你能睡得著?不怕兒子什麼時候就把你給送去開荒?”
“你要是能當封疆大吏,我就是死也甘心。”
“軍隊、民心、大義、話語,你們一個都不占,連褫奪聖人爵位那麼大事,都沒有掀起多大浪花,你們沒有勝算的。”
唐庸長歎一聲“我也知道!可上了這條船,隻能走下去。
還好陛下最近仁慈多了,要死隻死我一個。”
“你死了一了百了,留下我和你孫兒,一輩子被人戳著脊梁骨。”
“滾!不孝子!”
唐庸也想退,可是到了這一步已經退不了,他隻能與他人拚個你死我活。
沉默半天後,唐庸叫來自己的管家,開口吩咐
“查查看,李珍最近都見了誰!”
管家一臉懵逼“老爺,前兩天不是每個月彙報的日子,那封書信上就有。”
這下輪到唐庸懵了,慌忙從抽屜中拿出一封書信。
“薛源?梁功?方時?”
唐庸麵色凝重“方時?怎麼會有方時,他什麼時候和方時搭上關係?”
“應該是在工部碰巧遇上的。”
“加派手盯著李珍,我要一日一報!”
吩咐完之後,唐庸將書信銷毀便匆匆離開府邸。
唐庸明白,李珍定然是發現曹縣稅銀一事,儘管已經讓人改了曹縣、山東布政使司和戶部的賬本,可要是曹縣縣令進京,或者錦衣衛去一趟曹縣,他這官也做到頭。
他現在隻能先一步搞死李珍,為此,他需要見見讓他吞下稅銀的人。
一個時辰後,唐庸喬裝打扮進入李府,並順利見到李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