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六點整的鐘聲猛然間敲響,回蕩在整個教堂內,同時又響徹天際。
鐘聲的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愉快的問答,
洛洛和陽所處的地方,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由歐洲人建立的天主教。
傳說曾經裡麵有很多信徒,但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都退教了。
而現在的神父是之後被安排過來的,原先在國內讀書,留學歸來後就迷上了神。
自“黑時代”發生後,人們都四散逃離,生死不明,教堂也被大火燒的破敗不堪。
一切都毀於一旦,幸存下來的人們都恐懼著軍隊,同樣也恐懼著“神明”。
沒有人願意相信什麼天主保佑,當然也包括部分修女。
於是,在那天夜晚,天主教堂裡唯一的神父瘋了。
“神父在此!居然真的敢來這裡,真是有膽啊‘惡魔’!”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祭壇後傳來,兩側的燭台突然被亮點。
男人身著黑色長袍,平底皮鞋,手捧黑封白紙的古書。
他麵目猙獰,黑粗的眉毛向眉心一擠,滿嘴的胡碴。
光禿禿的頭頂隻剩下兩鬢有些黑發,胸口還掛著一個金色的十字架。
“你罵誰呢!?”
洛洛知道這樣說不好,但就算是神父又怎樣?反正醫院ifi好,大不了和這種沒禮貌的家夥打一架。
“這怎麼會是罵?難道不是實話實說嗎?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就可以毀滅世界!”
神父臉上掛著詭異的笑,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們,拿起胸口的十字架。
“為了自己心中渴望之物,然後為此消滅所有人,隻需要一念之間呢!”
……
“惡魔…惡魔…惡魔…”
從一開始那神父就開始瘋念著這個詞,把洛洛都聽煩了。
“惡魔不可饒恕!絕不可饒恕!”他緊緊捏著拳頭,手上青筋爆出。
“你有完沒完?一個勁的說著胡話,到底找我們有什麼事啊?”
“閉嘴!!全都是因為你們!你們的出現讓‘神’和教堂都毀滅了!”
他邊說著邊露出駭人的獰笑,給人一種神誌不清的感覺。
洛洛自然是不太想和一個瘋子多計較,隻好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不好意思,我們可沒工夫聽一個瘋子說胡話。”
“哈哈哈哈!我是瘋子?世人皆以為我瘋了,其實他們才是最愚蠢的!被惡魔愚弄的愚蠢之人!”
陽聽後冷笑一聲,站到洛洛身邊。
“嗬,神經病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有病。”
神父視線交彙在一處,突然停止了咆哮,莫名其妙的發出感歎。
“果然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啊……”
“神父大人!”
就在幾人爭論不休時,一個身穿白袍的女子頭裹白布,從黑暗中踱步走來。
她睜開微閉的雙眼,淡淡的瞥了兩人一眼,突然對著神父大喝一聲。
“請不要再發瘋了。”
“修!!你怎麼來了?”
又一個金色的十字架被掛在胸前,似乎和神父的那個是一對的。
“噢!!”
獐頭鼠目的神父嘴角勾起,如餓狼一般盯著修女胸前的金色十字架。
他走到跟前,一把拽了下來,捏在手中微微顫抖。
“修!!你真是太懂我了!對啊對啊!就是要金色!”
白衣修女麵對神父的無理行為卻表現的十分默然。
“就是金色!我最愛的就是金色了!必須是金色!哈哈哈哈!”
“神父大人,為何這裡會有兩個不應該出現在此的人?”
修女目光犀利,用冰冷的語氣質問著。
“哼!因為我是神父!所以惡魔必須慘死在我手中!”
他惡心的伸出又厚又黃的舌頭,瞅著寶貝一般的十字架,癡癡的笑著。
洛洛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實在無法接受這種猥瑣的行為。
“請如實回答我,難道您準備違抗‘神旨’嗎?”
“嘿嘿嘿嘿嘿嘿!”
見他依然沒有停止發癲,修女無奈的歎息著。
她側過身,雙手握住放於腹部,朝洛洛和陽鞠了一躬。
“實在不好意思,把你們二位牽扯到這裡,請允許我替神父大人向你們道歉。”
麵如死灰,雙瞳無神,這些幾乎和她的衣服融為一色。
洛洛凝視著她的臉,莫名的有些發慌……
一個完全瘋了,一個又如同死人。
這些,都是“黑時代”帶來的悲劇嗎?
“為何你們會在此停留?是因為沒有受到正確的指引嗎?”
她的話讓洛洛有些摸不著頭腦,聽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未知的神秘力量似的。
“指引?誰的指引?”
修女死人般的臉上有了神色,眉頭緊鎖,焦急的詢問。
“那你們是怎麼相遇的?又為何會相遇?這些問題,你們自身難道還不清楚嗎?”
見兩人麵麵相覷,修女立刻轉身對神父喊道“神父大人!快把您的無字聖經拿出來!”
布滿灰塵的聖經從祭壇的抽屜裡被拿出,翻開裡麵的任何一頁都是空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可修女將戴著戒指的食指放在上麵,卻看得聚精會神。
“原來如此……”
她放下經書,背過身去不願再看到他們。
“既然這樣,那些在——‘黑時代’裡無辜死去的人們的怨氣,該由誰來化解呢?”
“我們不過是世間一粒小小的塵埃,有時候為了遵循神的指引,隻能看著那些無辜的孩子們……”
望著狂笑不止的神父,修女默默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其實,我總感覺我們好像早就被拋棄了啊……”
……
洛洛和陽跟隨修女來到教堂中間的庭院,這裡的光景和白店長的茶會相比,僅僅多了一份淒涼。
陣陣涼風吹過發梢,修女轉過身看向他們,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兩位非常抱歉,剛剛我不該違背神的旨意,在你們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因為它聽起來就好像在怪罪你們一樣,但我明白這並非你們的錯……”
洛洛尷尬的擺擺手,其實她也沒有聽懂修女在說些什麼。
“沒關係……但是真的有必要讓我們兩個參加儀式嗎?”
更換為互相看到對方心中最害怕的東西。
“當然,這是為了你們日後能更好的在一起做準備。”
“啥??”
洛洛被修女硬推著坐到了椅子上,抬頭看去她隻是微微一笑。
洛洛側頭瞅了一眼陽,他就好像斷線了似的,嚴重走神。
而修女口中的儀式,其實就是兩人通過夢的形式,互相找尋對方心中最幽暗最恐懼的東西。
那必然是洛洛內心深處,最最黑暗的一角,是最不願意讓彆人看見的。
即使那個人是陽。
“年輕的生命啊,你們渴望的真相就在眼前,所以請儘快打開心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