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李寶琴顛顛笑了幾聲,心緒翻流湧動,再次從高空跌落穀底。
她臉色驟然一變,像有什麼東西淤積在心頭,堵得心慌。
李寶琴捂著胸口,神情複雜,茫然思索一會兒,竟不知該恨誰。
她狠狠瞪著李安棋,低沉著嗓子。
“以前,我總以為你是個坐井觀天、碌碌無為的平庸蠢婦。原來,坐井觀天的是我,沒用的也是我!”
“事在人為。”
李安棋微蹙眉頭,平靜接著道。
“我和姐姐,隻不過選擇不一樣。顧此失彼是世間常態,麵麵俱到的少之又少。姐姐不必為此惱恨。”
“……”
李寶琴沉默一會兒,臉色緩和許多,隨後揚起一抹銳利的笑意。
“嗬……你說得對。就算丟了全世界,我還有淩落。”
她明明帶著笑意,卻表情依舊痛苦。
她明明語氣安慰,卻眼神閃著殘敗。
即便她再挫敗。
但隻要淩落在她身邊,她便能擁有所有。
李寶琴似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像她牢牢抓住淩落。
回到驍王府。
李安棋叫來郭遠笛,為李寶琴診脈。
郭遠笛為李寶琴開了幾副安神的湯藥。
礙於李寶琴耐人尋味的生疏隔閡目光,李安棋並未在恬暢苑久留,早早回了芙英苑。
李安棋見芷蘭臉色罕見有些差,似是身體有些不適。
“你身子不舒服?”李安棋問芷蘭。
芷蘭搖了搖頭。
“姑姑先休息幾天吧,有流雲和茗兒在身邊,姑姑大可放心。”李安棋道。
芷蘭雖不放心,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謝娘娘。”
芷蘭蹲身行禮,轉身沒走幾步,卻被李安棋叫住。
“芷蘭!”
注意到芷蘭略微怪異的走路姿勢,李安棋蹙眉,目光不自覺落到她那雙粉色繡鞋上。
芷蘭緩緩轉身,小心抬眸“娘娘?”
李安棋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雙新錦緞繡花鞋,放到芷蘭手上。
“這是前些日子,你為本宮做的新鞋,本宮還沒穿。正好你與本宮足底差不多一般大,你換上試試。”
“奴婢不敢,奴婢怕汙了娘娘的鞋。”芷蘭麵露難色。
李安棋握住她的手,目光篤定“本宮將鞋子賜給你,你快換上試試。”
芷蘭猶豫再三望了望李安棋,終是坐到凳子上,緩緩脫下了粉色繡鞋。
看到芷蘭腳上那些破了又長的血水泡,李安棋神情逐漸凝重,重重壓下眉頭。
芷蘭扯著嘴角,語氣依舊溫柔,似是解釋,又似是安慰。
“娘娘……偏房前幾日鬨老鼠,將奴婢的鞋子都咬破了,奴婢不得已隻能借流雲的鞋先穿上幾天,娘娘不必在意。”
“石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