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含笑點頭。
“那娘娘的簪子……”芷蘭關心。
“本宮會做絨花,自然也會修。畢竟是兄長送的,本宮定然要修複如初,不能壞了這份心意。”
芷蘭鬆口氣,點一下頭。
李安棋不知想到什麼,鬆開芷蘭的手,臉上的風輕雲淡慢慢變成沉重。
她轉臉望向窗外。
銀月如鉤,掛在墨藍的夜幕,空中零散的幾顆星星皆光芒黯淡,舉目儘灰。
難怪古人詩詞裡全是月亮。
此物不僅能寄相思,也能生愁怨。
“人生多數常態,就是對命運的無能為力。哪有什麼天選之人,那些隻不過是為了平衡自我,所臆想出來的美好故事罷了。”
李安棋滿眼惆悵,一隻手背撐著臉頰,無奈勾唇。
芷蘭見狀,關切開口,“娘娘……”
“芷蘭,你說老天爺安排本宮來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什麼?”
她從一個時代,穿越到另一個時代,弄丟了自己原本的親人,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和現在的親人。
她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老天爺卻不讓她得償所願,偏偏推著她走上一條崎嶇窄路。
李安棋深吸一口氣,緩緩從袖中拿出用手絹包裹的山茶花發簪,攤開放在桌麵上。
“老天爺安排,自有老天爺的道理。世間人情,有悲就有歡,有離就有和。奴婢隻貪那點歡愉和和聚,隻要能夠守在娘娘身邊,奴婢這輩子也彆無所求了。”芷蘭道。
李安棋笑容略帶一絲苦澀。
“也是,若咱們都悟了,已然都到寺廟當尼姑去了。”
她纖纖玉指輕輕摩挲著山茶花花瓣,嘴裡喃喃。
“山茶相對阿誰栽,細雨無人我獨來。說似與君君不會,爛紅如火雪中開……淩曄曾對本宮說過一句話。他說,不是冬天選擇了山茶花,而是山茶花選擇了冬天。”
李安棋抬眸,看向桌上燭火,沉默許久,目光和語氣逐漸變得淡然堅毅。
“……本宮亦如這朵山茶,即便身處寒風朔雪,也絕不認輸。”
幾天後。
左斯芸帶著垂頭喪臉的秋月,來到芙英苑。
李安棋叫流雲泡了上好的碧螺春,招待左斯芸。
“唉……”左斯芸似是一言難儘,側頭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秋月,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