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後。
瓊樓二樓閣間，碳爐火星泛泛，時不時炸出兩顆火星。
李安棋與石茗披著狐裘，雙雙坐在羅漢床前。
李安棋溫柔看著石茗的臉，帶著幾分擔憂，牽起石茗的一隻手。
“你還活著就好。”
石茗低垂著眼眸，看著李安棋牽著自己的手，眼神閃爍兩下，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見狀。
李安棋也緩緩垂下眼睫，將手收回，捧著自己溫熱的手爐。
“本宮擔心你，托單公子找你找了好久，卻始終杳無音訊。”
“這段日子……你過得可好？”
她話語裡帶著一些小心翼翼。
石茗兩邊嘴角上揚得厲害，依舊帶著絲絲滲人的意味。
“妾身過得很好。”
妾身？
李安棋對上石茗的眼睛。
石茗解釋“石茗已經是三皇子的第五房小妾，不然，今日怎地能來這絨花雅集。”
李安棋微微一僵，臉色逐漸泛白，“……”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皓月瀾庭，淩曜同淩落說的那句話。
“小王叔送來的啞美人，當真是溫婉嬌豔，深得本殿下之心……”
李安棋握著手爐的指節逐漸泛白。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她腦中逐漸現出原形。
難怪她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石茗。
原來是淩落將她藏了起來，把她當做奉承淩曜的工具！
“是王爺逼你的？”李安棋眉頭微微蹙緊。
石茗卻似聽到笑話般，嗬笑出聲。
“妾身是自願的~”
“妾身當初求娘娘收下妾身，就是想攀附娘娘。”
“如今倒好，有幸成為皇子身邊的小妾。”
“今日這地位和福分，是妾身幾輩子都不敢想的！”
李安棋看著石茗笑得花容失色，卻莫名覺得有些不真切。
石茗她，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既然如此，本宮也為你感到高興。”
李安棋話雖這麼說，表情卻沒有絲毫喜意。
石茗篤定看著李安棋，帶著笑意的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力。
李寶琴恨她入骨，她若不聽淩落的，遲早是死路一條。
如今她在三皇子身邊裝作啞巴，悉心侍奉，聽從淩落的命令……
沒有一條是她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