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順著風朝薑姒飄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對薑姒的心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隻可惜薑姒如今酒醉思緒遊離,注定聽不到了。
謝長宴也沒打算讓她知道。
如今他血仇未報,給不了她任何承諾,倘若他此行有去無回,他的心意對她來說不過是徒增憂愁罷了。
是以他隻能將這份情暫時壓在心中。
等塵埃落定再做打算。
若大仇得報,他定十裡紅妝娶她為妻。
若凶多吉少,他相信會有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伴她終生。
私心來講,他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謝長宴負手而立,靜靜看著桃花樹下的薑姒。
“公主什麼時候回來了?”
“公主好像喝醉了,快扶公主進去,再端碗醒酒湯來。”
夏荷秋菊聽到薑姒的聲音後從房內走了出來。
“下雪了,你看,雪。”
薑姒伸手接住空中散落的花瓣,興奮的轉起了圈。
“哎呦公主您慢點,當心跌倒!”
夏荷一驚,快步來到薑姒身旁攙住了她的胳膊。
“公主,來,奴婢扶您進去。”
二人一左一右攙住薑姒,帶著她朝房間走去。
“我要看雪,放開我,我要看雪!”
醉酒的薑姒耍起了小孩脾氣,嘴裡嚷嚷著要看雪。
“好好好,看雪,公主先進去喝點醒酒湯,待會兒奴婢再帶公主出來看雪好不好?”
“謝長宴,謝長宴我要看雪……”
“謝侍衛不在,待會兒奴婢陪公主看雪。”
薑姒耍脾氣,夏荷秋菊便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哄她,等三人回到房間後,站在門口的謝長宴轉身離開。
認清自己的內心後,他不想再等了。
謝長宴打算將計劃提前。
思及此,他打算先和江南的暗線碰個麵,將事情吩咐下去。
在經過一處長廊時,前邊傳來秦夫人和秦硯辭的聲音。
“出去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老娘的?啊?又喝成這副鬼樣子,幸虧有謝侍衛在,否則姒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姒兒如今已經長大了,姑娘家最重名節清譽,若是讓旁人看到姒兒跟你們這幾個醉醺醺的臭小子在一起,指不定背地裡怎麼嚼舌根呢。”
秦夫人叭叭的說個不停,秦硯辭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步子虛空,身子搖搖晃晃,“哎呀娘,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大不了我娶表妹!”
話音剛落,秦夫人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還敢胡說!你這臭小子哪裡能配得上姒兒?”
“疼疼疼,娘我錯了,你快鬆手!”
——
母子二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謝長宴沉著臉從暗中走了出來。
他看了眼秦硯辭離開的方向,抿了抿唇,閃身消失在原地。
是夜,柔風破窗而入,幔帳隨風飄拂。
謝長宴悄無聲息來到床前,撩起床帳一角,看向了床上熟睡的佳人。
喝過醒酒湯後,薑姒如今已經睡著了。
她抱著枕頭,也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嘴角掛著笑容。
謝長宴見狀勾了勾唇,俯身將她額前的碎發彆到耳後,動作輕柔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姒兒,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