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在營帳中大發雷霆。
“一群廢物!連一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我後金勇士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儘了!”他雙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條條憤怒的虯龍。
眾將領皆低頭不語,大氣都不敢出。整個營帳內鴉雀無聲,唯有努爾哈赤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他們的身體緊繃,像是在等待一場即將降臨的風暴。
“笑話,天大的笑話,我們八旗兵每旗第一巴圖魯,居然都死在同一人之手!”
“傳我命令,重整兵馬,明日攻城,我就不信攻不下這小小的西平堡,我要生擒那賈玌,解後金的恥辱!”
努爾哈赤怒吼道。他的聲音如雷鳴般在營帳中回蕩,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那憤怒且布滿血絲的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要將這失敗的恥辱徹底焚燒殆儘。
西平堡衛所內,賈玌看向麾下將領,沉聲道“諸位,想必努爾哈赤明日必定會攻城,即便士氣大挫,也會進行試探。
然我已收到總兵大人的消息,副總兵李繼達李大人將率領五千兵馬,快馬輕騎趕往西平堡支援,而剩餘七萬大軍將會在八日後到達廣寧。援軍方麵無需擔憂,我軍後繼有援。
且昨日,廣寧支援過來的糧草等,足夠我西平堡內一個月的消耗。”
遊擊將軍牛繼業率先開口,他緊皺眉頭,神色憂慮,雙手不自覺地緊握著拳“將軍,雖說有援軍和物資支援,但後金來勢洶洶,這一戰怕是不好打啊。”
十二萬的後金軍,早就將西平堡圍了個水泄不通,是真正的水泄不通,而不是單隻南北兩座城門,就連東西兩邊的城牆也有大軍駐守。
站在城牆之上,望眼看去,可謂是旌旗蔽空、舉目皆敵。
守備王猛緊接著說道,他一邊撫著下巴,一邊目光凝重地看向賈玌“王猛守備所言不無道理,將軍,我們需得謹慎應對,切不可掉以輕心。
雖然廣寧來源足夠的糧草,但主要的守城軍械,怕不遠遠不夠我等鎮守西平堡五天,若是後金攻勢凶猛,怕是隻夠三天。”
作為西平堡最高指揮,對於堡中軍械需求了如指掌,若是按照正常的兵力比,堡中的城防器械肯定綽綽有餘,但幾乎一比十二的兵力比,物資耗儘,可謂是必敗無疑。
賈玌微微頷首,,雙手背在身後,身姿挺拔,語氣鏗鏘有力地說道“諸位莫要擔憂,我等既守此堡,自當竭儘全力。即便敵眾我寡,也要讓後金知曉,我大慶將士的錚錚鐵骨。”
此時,一位千戶站出來說道“將軍,末將願率一隊死士,趁夜偷襲後金營地,擾其軍心。”
賈玌思索片刻,搖頭道“不可輕舉妄動,後金狡詐,恐有防備。我們當以城防為主,堅守待援。”
眾人紛紛點頭,神色堅定。
賈玌繼續說道“今夜需加強巡邏,以防後金奸細爬牆混入,散播謠言,亂我軍心。各營將士務必保持警惕,做好守夜交替,不得有絲毫懈怠。”
說罷,雙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腰帶,目光淩厲地掃視著眾人。
“是!”眾人齊聲應道,聲音洪亮堅定。
牛繼業身子微微前傾拱手道“將軍,那明日之戰,具體如何部署?”
賈玌走到地圖前,指著幾個關鍵位置說道“牛將軍,你率三千精兵守北城門。”
賈玌邊說邊用手指重重地點了點地圖上北城門的位置,神色嚴肅。
“後金主力在南門,我將鎮守此處。王猛守備,你帶領堡中兩千餘士卒鎮守東西兩麵城牆,同時”
賈玌停頓了一下,眉頭緊皺,似是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賈玌想起城中因為躲避後金而進城的百姓,再次鄭重的向王猛囑咐。
他的表情變得格外凝重,擔憂道“妥善安置好城中百姓,派遣軍士巡邏,明令看護好堡中各處水源,要格外注意排查是否有奸細扮成百姓,混入其中,我將再派一千人協助你做好堡中防護。”
王猛神色肅穆,鄭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明日由你組織城中百姓,製作滾石、檑木、金汁等城防器械,以備不時之需。”
吩咐完一切之後,確認再無疏漏之處,遂下達最後一道命令。
賈玌雙手抱胸,笑著地看向眾人,大聲說道“堡中糧食頗為充裕,今日讓將士們飽餐一頓好的!”
眾人領命,紛紛離去,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防禦相關事宜。
次日,天色明朗,後金大軍便已集結完畢,兵臨西平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