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樣,薑禮桉還是死了。
少年抱著死去的小孩撕心裂肺。
這一刻,什麼都救不了他。
薑書瑞徹底換掉修習的功法,短短一年之內,從元嬰初期到元嬰巔峰。
他殺到靖國皇宮,將靖文帝折磨致死,很多人他都沒放過,但漏掉了一隻老鼠。
後來四方協會追殺他,流相門也追捕他。
他找到葉有道,逼問薑梓婷的下落,得知她是被侍衛救走。
薑書瑞又有了希望。
他通過一種血緣相關的秘法,追蹤她的下落。
可卻在看到結果的瞬間心灰意冷。
秘法顯示,薑梓婷已死。
少年帶著即將噴湧的絕望循著妹妹的蹤跡而去。
最後,他來到了血獄。
可原本活潑亮麗的妹妹卻被製成屍鬼,被一位魔君帶在身邊。
薑書瑞彼時已是化神初期,卻敵不過那位魔君。
他被打得快死了。
屍鬼卻突然有了意識,向那位魔君祈求。
魔君說,隻要她願意永遠留在他身邊,他就放過薑書瑞。
屍鬼答應了魔君的條件。
薑書瑞被丟出去。
卻又被魔君的手下殺死,丟到了亂葬崗。
因為功法的原因,他又活了過來。
或許是那些經曆太慘烈,雖然身體活著,可他的心已經死了。
所以內心的意識給之前的記憶上了封印。
薑書瑞再次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
他離開亂葬崗,走走停停。
因為眼睛被挖,整張臉被劃了個遍,沒人認出他。
最後,他來到了無歸客。
無歸客,沒有歸處的客人。
在這裡,每個人都是陌生人,但是有久違的安靜和平和。
於是他在這裡住了下來。
他沒有記憶,但時常感覺到痛苦,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什麼事要他去做。很著急,卻無從所知。那道記憶封印猶如懸在頭上的利劍,時時刻刻纏著他,折磨他。
在這種折磨中,他一年又一年地活下來。
他也殺了很多人,無論好的壞的,隻要惹到他,他都下了死手。
後來有一天,他聽說有人手裡有一套修補魂魄的功法。
不知為何,他很想要這套功法。
明明自己的魂魄沒有問題,但他總覺得有個人需要它。
於是他打聽了消息,也看到了懸賞令上的畫像。
毫無緣由地,他覺得很難過。
為了功法,他刻意出現在那些人麵前,想去試探一下。
正好那珠子滾到他麵前,他順勢撿起,遞給了那個少女。
她很特彆。
和血獄格格不入,但她自己好像沒意識到。
他看見她看到自己的手時,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很奇怪,他有點開心,所以他覺得當晚就去打劫她。
即便失去記憶,他還是陰差陽錯來到了辛蓮麵前。
辛蓮也在想,如果她沒有放出那套功法的消息,是不是還得好久才能找到他。
命運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
辛蓮輕聲安慰他。
“彆擔心,我會幫你的……”
“我會幫你救回她,沒事的,彆擔心,不用害怕……”
師尊的信中其實隻提到讓辛蓮找到他們,並沒有說找到之後如何。
但辛蓮想,她如何能坐視不管呢?
這一個個,都是師尊愛若珍寶的弟子,如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師尊要是知道……
落雲台上,辛蓮小的時候,大概才剛來不久,是非常喜歡聽師尊說這幾個人的故事的。
那時的她還想著一定要事先了解幾位師兄姐,以免他們回來時不小心衝撞了他們。
而那時師尊也沒有那麼頻繁又長久的閉關,在她的聲聲祈求下不厭其煩地講著。
後來,辛蓮看懂了師尊眼裡的悲傷。
她再也沒有提起那幾個人了。
他哭了好久,辛蓮一邊安慰他,一邊以靈力護住他的眼睛。
師尊講的故事裡,那個小少年很意氣,任何瑕疵,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最後,他抬起頭,略微鬆開了辛蓮,看著她脖頸上深深的掐痕,他很愧疚。
“對不起……”
“沒關係。”
薑書瑞指間一動,掐痕漸漸消失。
他問“是師尊讓你來找我的?”
少女點頭。
他哽咽一下“之前我給大師兄和二師姐都發過傳音,但他們都沒有回我。”
薑書瑞很委屈,他們師門都是護短的人,絕不會因為什麼所謂的“仙門不插手凡間之事”就與他斷絕來往,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連回音都沒收到。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師門的人,他還是忍不住問。
辛蓮歎了口氣。
薑書瑞一直待在血獄,也不與人交流,很少能聽到大陸上的消息,尤其是與流相門有關的。
“我入門時,落雲台隻有我一個弟子,我從未見過其他人。”
聞言,薑書瑞錯愕極了。
他離宗時,明明大師兄與二師姐才外出不久,而且,四師姐還在啊。
辛蓮看著他,沉聲道“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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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他,已於五個半月前,仙逝。”
轟——
五雷轟頂!
薑書瑞隻覺眼皮一沉,就要倒下。
辛蓮連忙接住他,念七壬也過來扶住。
薑書瑞抓著辛蓮,就像抓著浮木。
“為……為什麼?!”
“是靈脈枯竭……”
薑書瑞雙腿一蹬,“不可能!師祖早就為師尊找好了辦法!怎麼可能靈脈枯竭?!”
他不可置信,嘴裡不斷念叨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