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
劍靈神色複雜地看著辛蓮。
濯枝雨刺入辛蓮體內,沾上了她的血,所以她與劍靈都看到了那些奇怪的記憶片段。
重傷的靈物安蓉與臨蘭,吸了她的血後,也在慢慢痊愈。
劍靈不得不沉思,辛蓮的血,究竟有什麼不同?
辛蓮不答,反而問道“你想起來了嗎?”
聞言,劍靈想到那個黑衣青年,心中霎時湧上沉重的悲傷。
它皺了眉,下意識捂住胸口。
眼中竟直直落下一滴淚。
一人一劍靈靠得近,那滴淚便落在辛蓮手上,轉瞬消散。
“他……他就是遊洲嗎……”
劍靈聲音很低,透著不清不楚的悲涼。
辛蓮繼續問“那劍穗,是遊洲送你的?”
劍靈抬眸看她,想起那個白金色的劍穗。
“吾不知道……”它搖頭,卻又點頭“能掛在劍柄上,定是得了吾首肯的。”
“若非吾主所贈,吾定不會答應。”
辛蓮垂眼,抬手輕撫濯枝雨。
初遇時,它還是一把殘破的雪白長劍。
後來,辛蓮給它做了劍鞘。
先是做了一個白色的,濯枝雨不喜歡。
然後辛蓮做了好幾個不同的,讓它自己挑。
在一眾不同的劍鞘中,濯枝雨一下選中這個青色的劍鞘。
青色的劍鞘與那記憶中青年手中的青色長劍漸漸重合。
辛蓮撫摸著劍柄,心緒微動。
這裡曾經佩戴著如意清心劍穗。
如意清心劍穗當然不是流相門僅有,隻是它這麼巧合地出現在遊洲身上,倒是讓辛蓮有些難以琢磨。
“你也看見他了,你見過他嗎?”
辛蓮搖頭“我看不清他的相貌。”
劍靈驚訝地看著她。
辛蓮點頭。
而那張看不清的麵容……
在禍妖一事中,隻有辛蓮看不清雲行舟的麵容,其他人——無論是樓煜,還是雁來月或曲雲昭,都不曾有這種異樣,那麼,問題隻可能出在辛蓮自己身上。
而她,同彆人最大的不同,除了這一身血之外,或許就是體內的封印。
可那封印,隻是封住了她幼時的記憶。
思及此,辛蓮更是不解。
一種荒誕的可能在她心中油然而生——難道她幼時就曾見過雲行舟或遊洲?
可是,封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忘記那些噩夢過往,又怎會在她見到人時這樣變相地提醒她?
辛蓮越想越不對,隻是——曾經見過雲行舟或遊洲——這個猜測卻在她心中生了根,儘管她不斷推翻自己的猜測,可這想法卻始終在她腦海中徘徊。
辛蓮吐了口氣。
關於記憶的封印,是無極宮下的。
或許,此事過後,她得去無極宮一趟。
辛蓮又想到什麼“不過,如果我的血能讓你找回失去的記憶,不如再試試?”
劍靈看她注視著濯枝雨的眼眸有些蠢蠢欲動,當即握住她的手。
“胡說!”想到四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它又壓低聲音。
“你不要命了!你這血……這麼不同尋常,可千萬不能讓彆人知道!否則,必定招來殺身之禍!”
它的眼神含著告誡,辛蓮隻好點頭。
“而且……”劍靈的眼中突然閃過絲絲悲傷,“你是……”
劍靈欲言又止。
辛蓮不解地看著它。
她是什麼?
劍靈嘴唇蠕動著,愣是沒開口,隻怔怔凝望著辛蓮。
是什麼?
是劍主嗎?
不是。
遊洲才是濯枝雨的劍主。
那她是誰?
辛蓮看它表情,就知道它在想什麼,於是她開口道。
“你的主人一直都是遊洲,等找到了他,你就回他身邊吧。”
去年在雪嶺原,濯枝雨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彼時它還尚未找到自己的劍刃碎片,就這麼跟辛蓮走了。
如今劍靈蘇醒,它自然也該回到主人身邊。
雖然不知劍主是死是活。
雖然它身上並沒有契約。
辛蓮一直都沒有想過要霸占濯枝雨。
她眼眸清明,坦坦蕩蕩。
劍靈也早就知道。
在它還沒蘇醒的時候,就有一道聲音在耳邊說。
她會幫它找到它的主人。
可是!
可是什麼呢?
劍靈又有些迷茫了。
心中湧上密密麻麻的,說不清是酸還是苦的東西,讓它根本不知眼下說什麼才好。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吾不要再試你的血,傷害你,吾怎麼做得到!”
之前被大魔控製著傷害辛蓮,已讓濯枝雨痛苦十分。
再來一次,它寧願劍斷。
劍靈低下身,輕輕將頭抵在辛蓮膝上,閉上了沉重的眼眸。
想到它剛蘇醒,遭此重重變故,辛蓮也沒說什麼,隻合上眼,打坐調息。
這方黑暗中,隻有此處閃著淡淡的光芒,劍靈守在少女身邊,默默注意著四周。
……
勾畫了無數陣法,雁來月的五指早已磨出血。
最後看一眼地下,他站起身,竟奇異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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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辛蓮被帶去何處,但他此刻也無法探得她的蹤跡。
本以為大魔的目標是自己,可它卻突然改變目標。
是一開始就把他當老鼠逗,還是他與辛蓮都得死?
雁來月更傾向前者。
否則,他此刻就無法這樣活生生站著了。
還有不知蹤跡的曲雲昭和樓煜。
他掃了一眼在場眾人。
劍宗人不少,邊晚,鐘之寧,謝蒼謠以及西門淩。
風舒。
佛子淨慧。
以及洛南枝和自己。
大魔消失蹤跡不再出現,辛蓮突然被帶走,眾人都猜測地下是否有陣法。
然四處敲打之後,什麼也沒發現。
而這城中數不清的鬼魂,也沒有出來。
似乎空城之中,隻有他們幾人。
雁來月走向佛子,問道“佛子,婆羅陀珠可有異動,我們還有兩位同伴,不見蹤跡?”
淨慧皺眉。
婆羅陀珠在他身前靜靜轉動,流轉金色光華,照亮此方天地。
“婆羅陀珠帶諸位探尋萬鬼的執念根源,若無法了結,也會帶諸位回來。”
雁來月也擰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