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處儘是紅色鮮豔奪目,老舊掉皮的牆壁布滿黑色塗鴉,上麵還有人類逃走時體力不支弄出的血手印。
樓道裡的牌桌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麻將灑落遍地,撲克牌沾染的血跡比紅桃的顏色更為鮮紅。
粘稠血腥的液體順著台階滴落,發出輕微的水麵敲擊聲。
大虎胸腔窒息,原來是自己震驚到忘記了呼吸。
他猛然吸上一口氣,忍著血腥味查看附近的屍體。
這才發覺死因各異,大多數是被利刃砍死,還有部分中槍而亡。
如此慘狀肯定是有大批人馬來偷襲,可這裡是天鼎社的地盤,能屠殺整棟樓的話,敵方來人不在少數。
人多動靜就大,天鼎社不會毫無察覺才對。
大虎沒繼續勘察,他讓身後看到慘狀腿軟的小弟們去報信,自己繼續往上走。
由於身體本就受過傷,一下爬十幾樓體力跟不上。
大虎隻能四肢並用踉蹌著攀登樓梯,手臂撐不住倒在傾斜的台階上,咕嚕嚕的滾下去渾身沾滿血跡。
他喘口氣,爬起來繼續往上走,隱約的聽到了音樂聲,越往上音樂聲越大。
混雜著血腥味和泥土味的空氣從頂層吹過來,雨水的氣息無比明顯。
大虎最終打開樓頂的鐵門,喘著粗氣摸上去,他用手撐著身體半跪在地麵上。
細微的雨水和冰冷的風帶來涼意,震耳欲聾的音樂轟炸著人的耳朵,大虎混濁的腦袋清明了很多。
他任由雨水吹在臉上,用手一抹。
麵前是令大虎難以理解的畫麵寬闊的平台上本該被鎖起來的趙修明,此刻迎著輕風細雨,在昏暗的天空下半舉著酒杯。
原本乖巧無辜,氣質無害的臉上很是平靜。
溫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替的是淡淡的冷漠。
趙修明白色的上衣濺滿血點,手腕處碧綠色的珠子搖晃著,在蒼白的肌膚映襯下分外刺眼。
灌滿耳朵的音樂聲節奏感十足,沒有多少歌詞卻參雜著狂亂和放肆的轟鳴。
趙修明微微搖晃著身軀,腰肢被淋濕透著肌膚,他垂著眼眸仿佛毫無所覺。
大虎聽出來那是舞廳最近愛放的曲子,很符合子母城馬仔們的胃口。
裡麵夾著槍擊和警笛聲,叛逆狂妄的歌詞和衝破一切的豪情,這時候帶來的是詭異與不安。
尤其是趙修明身邊有個高大戴麵具的男人,正提著半死不活的劉文和,毫不猶豫的扔下樓去。
慘叫和墜落在地的響動,讓大虎不由得後退一步。
本該代表善良趙修明竟然笑了兩聲,扶著麵具男的肩膀衝大虎招手。
大虎不敢靠近,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趕緊跑,但怎麼也邁不動腳。
麵具男眨眼睛消失不見,大虎隻覺得肩膀一沉,回頭就看到了剛殺過人的麵具男停在身後。
對方故意俯身將臉靠近大虎,大虎身體僵硬不敢動,還是趙修明笑道“彆嚇唬人,小乖。”
麵具男這才直起身子,推著大虎停在趙修明麵前。
趙修明盯著大虎看了一會“你會唱這首歌嗎?”
“要不要一起看鯨魚?”
大虎腦子反應不過來,他不懂真的不懂,他完全想不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有人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為什麼趙修明能殺這麼多人?
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跟著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