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棗表示沒關係“沒事的喬同誌,孩子剛吃完奶,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吵醒。”
儘管薑棗這麼說,顧嚴還是點點頭,小聲回答“我不吵小寶寶。”
“媽媽,我也想看看小寶寶。”顧嚴對喬玉芝舉起雙臂,示意媽媽把他抱起來看。
喬玉芝把水果放在薑棗的床頭,抱起顧嚴,讓他能看清床上的孩子。
喬玉芝剛才打聽到薑棗所在病房的時候,才知道她生的是龍鳳胎。
看到床上兩個可愛的小寶寶,她打心眼裡替薑棗高興。
薑同誌不僅人好,生的孩子也這麼可愛,而且一胎就成了一個好字。
“小嚴快看看,多可愛的小寶寶,有一個是弟弟,有一個是妹妹哦。”喬玉芝聲音輕柔地跟顧嚴介紹。
顧嚴看了看床上兩個比他還要小很多很多的小孩子,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好小的小妹妹。”顧嚴童稚的聲音驚訝道。
喬玉芝聽見了忍不住笑,打趣地問兒子“那小嚴說說哪個是小妹妹?”
薑棗聽見顧嚴的話也跟著笑了,她以為顧嚴看到孩子長得粉嫩可愛,所以才覺得都是妹妹。
可誰知,顧嚴下一秒卻準確地指出了女兒。
“這個。”顧嚴指了其中一個孩子,認真地對喬玉芝說,“這個是小妹妹。”
喬玉芝本來也以為顧嚴是隨便說說,但看他表情認真的樣子,於是回頭看了眼薑棗。
薑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竟然被顧嚴猜對了。
“小嚴怎麼知道那個是小妹妹呀?”薑棗詫異地問。
顧嚴擰著小小的眉頭思考,最後卻好像什麼都沒想出來地搖搖頭。
但仍然用堅定的口吻奶聲奶氣道“她就是小妹妹。”
“為什麼呢?”薑棗好奇地問。
顧嚴還是搖頭,但依然固執道“她是小妹妹。”
顧嚴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她是。
喬玉芝疑惑地問薑棗“薑同誌,小嚴指的這個是女孩嗎?”
薑棗點頭“是。”
“我以前也有妹妹。”顧嚴突然說。
薑棗沒有注意到顧嚴說的“以前”兩個字,脫口問道“喬同誌也有兩個孩子嗎?”
喬玉芝愣了一下,眼睛一下就紅了,她低頭掩飾,含糊道“以前懷過二胎,不小心掉了。”
薑棗揪心“不好意思。”
“沒啥,都是過去的事了。”喬玉芝堅強地笑笑,抱著顧嚴來到薑棗的床邊。
說起了自己來找薑棗的目的
“今天下午陸同誌帶人來幫了我們母子,我知道一定是薑同誌的意思,所以特地來感謝你。”
喬玉芝把顧嚴放在地上,摟著兒子的肩膀,局促道
“我知道薑同誌你是心地善良,不求回報,但要是不來謝謝你,我心裡過意不去,但我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對我們母子的恩情。”
薑棗推脫道“喬同誌你太客氣了,這隻是舉手之勞,你們是烈士家屬,本來就是受到保護的,換做彆人看到小嚴這麼小的孩子被打成那樣,彆人也會這麼做。”
喬玉芝眼中含淚地看著薑棗,搖搖頭“彆人不會這麼做,隻有你,隻有你……薑同誌。”
薑棗不解,以為是喬玉芝性格太懦弱了,不會主動找人求助。
便柔聲開導她“喬同誌,這種事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你應該早就找人求助的,就算周圍的人不幫你,你也可以回娘家跟你父母說啊,他們總不會像你婆家人那麼狠心的。”
不知道薑棗的話戳到了喬玉芝哪裡的痛處,惹得喬玉芝瞬間淚崩。
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喬玉芝的眼眶中滾落,像斷了線的珠子。
薑棗沒想到自己的話會把喬玉芝惹哭,她連忙往床邊挪了挪。
但隻能手足無措地看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助的薑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陸宴尋。
然而此時的陸宴尋正坐在孩子的床邊看著孩子,視線壓根就不往她們這邊瞟。
薑棗“……”突然覺得陸宴尋是好冷漠一男的。
“媽媽不哭。”顧嚴踮起腳,舉起小小的手給喬玉芝擦眼淚。
薑棗被顧嚴提醒了,也忙勸喬玉芝“是啊,喬同誌,你彆哭了,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不要哭啊。”
喬玉芝用袖子擦擦眼淚“對不起,薑同誌,可能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女人,其實我也經常這麼覺得,但是為了小嚴,很多事情我不得不忍耐。”
薑棗看著喬玉芝,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聽她繼續往下說。
喬玉芝拉著顧嚴的小手,繼續道“你剛剛提到我可以回娘家跟父母說……如果有的話,我也想,可是我沒有……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娘家。”
“什麼?”薑棗輕抽一口氣,語氣驚訝。
聽見薑棗不同尋常的驚訝語氣,陸宴尋下意識地轉頭看了她一眼。
而薑棗的視線卻緊緊盯著喬玉芝,根本沒發現他看向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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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孤兒?”薑棗的聲音裡藏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陸宴尋發現了。
他眉目微沉地盯著薑棗,好奇她為什麼對喬玉芝是孤兒的背景有那麼大反應。
看她麵對喬玉芝時的神情,好像能夠完全共情對方一樣。
可陸宴尋知道薑棗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她的父母家人都特彆關愛她。
陸宴尋想,或許是因為她自己的娘家人都很關心愛護她,所以她才特彆同情喬玉芝吧。
但陸宴尋不想薑棗露出那種能夠完全共情他人苦難的表情,好像她曾經曆過一樣,他不喜歡。
望著薑棗擰起的眉頭和眉心,陸宴尋心底冒出想要用唇吻平的念頭。
目光往下掠過薑棗精致的小臉和輕輕咬住的唇,幽邃的黑眸不自覺變得更加深沉。
她又咬自己了。
薑棗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喬玉芝的身上,壓根沒發覺陸宴尋在看她。
喬玉芝抹著眼淚點點頭“是,我出生起被人扔在福利院門口,六歲就被顧家收養了,是顧家的童養媳,所以顧家不單是我的婆家,也可以說是我的娘家吧。”
“小嚴爸爸常年不在家,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們,後來他人沒了之後,我和小嚴的日子就更難了,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屬於自己的親人,我隻有小嚴一個。”
薑棗靜靜聽喬玉芝說話,眼圈已經漲紅了。
她突然想到,她能在喬玉芝麵前輕飄飄地說出可以找娘家人求助的話,是因為她現在是有娘家的人。
她忘了自己以前也是沒有娘家人的。
強烈的自責和心疼襲來,薑棗又往床邊挪了挪。
她拉起喬玉芝的手,卻難過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