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劍宗逃出來後,長庚、林羽、楚瑤和萬劍風四人一路疾行,日夜未曾停歇,宛如被狂風暴雨驅趕著的落葉,在這廣袤無垠的天地間苦苦尋覓著一處能夠遮風避雨的港灣。
四人於茂密的森林中艱難地穿梭而行,那些高大參天的樹木仿若巨人般矗立,繁茂的枝葉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綠色巨網。長庚一馬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端,手持利劍奮力劈開前方的荊棘。他的衣衫被尖銳如刀的樹枝無情劃破,一道道口子猶如張開的血盆大口,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這一路所曆經的重重艱辛。他的身上滿是劃傷與擦傷的痕跡,部分傷口甚至還滲著縷縷血絲,與汗水相互交融後,帶來一陣猶如烈火灼燒般的劇痛。他的頭發淩亂不堪,緊緊地貼在滿是汗水與塵土的額頭上,原本英氣勃發的臉龐此刻也變得臟兮兮的,儘顯狼狽之態。
楚瑤緊跟在長庚身後,她的鞋子早已破爛不堪,腳底磨出的水泡讓她每邁出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疼痛鑽心。“哎喲,我這腳怕是要廢了。”楚瑤忍不住叫苦連天。
“堅持住,楚瑤,此刻絕非抱怨之時。”長庚頭也不回,大聲喝道。
“我知道,可這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楚瑤咬著牙關,竭儘全力跟上長庚的步伐。她的裙擺被肆意生長的樹枝無情勾住,撕扯出了好幾道大大的口子。原本白皙的臉蛋此刻沾滿了灰塵,往昔靈動活潑的神態已被深深的疲憊所取代。“這漫長的路途何時才是儘頭啊?”楚瑤有氣無力地喃喃自語。
萬劍風負責斷後,他的胡須雜亂得如同叢生的雜草。身上的傷口雖經過了簡單處理,但依舊能看到血跡緩緩滲出,將包紮的布條染得鮮紅。
“都彆囉嗦了,趕快前行!”林羽急切地催促道。
他們翻越險峻無比的山嶺時,陡峭的山坡近乎與地麵垂直,每邁出一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長庚手腳並用,艱難地攀爬著嶙峋的岩石,手指被尖銳的石頭磨破,鮮血染紅了他所觸摸的每一塊石頭。林羽好幾次腳下打滑,險些滾落下去,幸得長庚和萬劍風眼疾手快,及時將他拉住。
“我……我真的爬不動了。”楚瑤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
“楚瑤,想想我們目前的處境,絕不能輕言放棄!”長庚高聲呼喊,為其鼓氣。
楚瑤狠狠咬了咬嘴唇,重新燃起勇氣,繼續攀爬。
當他們趟過湍急的河流時,冰冷刺骨的河水沒過了他們的腰部,洶湧的水流猛烈地衝擊著他們的身體,使他們幾乎難以站穩腳跟。長庚緊緊地握住楚瑤的手,唯恐她被湍急的水流衝走。萬劍風則在後麵用力推著林羽,眾人相互扶持,步履維艱地緩緩前行。
“這水太冷了,我的腿都快失去知覺了。”楚瑤凍得瑟瑟發抖,聲音顫抖著說道。
“彆說話,保存體力。”長庚低聲喝道。
終於,他們成功走出了河流,又曆經了一段漫長且艱辛的路程,來到了鬼影門的勢力範圍。
“終於到了!”林羽喘著粗氣說道,隨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仿佛要將這一路缺失的空氣全部補足。
“彆鬆懈,尚未真正安全。”長庚警惕地環視著四周,眼神中充滿了戒備與謹慎。
楚瑤望著鬼影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輕聲說道“也不知鬼影門是否會收留我們。”
萬劍風咬了咬牙,說道“隻能嘗試一番了,咱們先商量好應對之策。”
“可我們究竟能有什麼對策?難道就這樣直接去請求他們收留?”林羽抬起頭,目光滿是疑惑地看著萬劍風。
萬劍風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咱們就宣稱在萬劍宗遭受了極不公正的待遇,被迫逃離出來。”
“這真的可行嗎?”楚瑤滿心懷疑。
“行不行都得試試,總好過毫無辦法,坐以待斃。”萬劍風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
長庚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依此行事,大家先簡單整理一下自身,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不堪。”
林羽苦笑著說道“還整理什麼呀,咱們都已經這般模樣了。”
“至少把臉上的灰塵擦拭乾淨,彆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咱們毫無價值。”長庚嚴肅地說道。
於是,四人簡單地清理了一番自己,隨後圍坐在一起,共同商討對策。
“此次咱們務必要精心謀劃,絕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魯莽行事了。”長庚率先打破沉默,神色莊重嚴肅。
“長庚兄所言極是,那依你之見,咱們具體應當如何行動?”林羽將目光投向長庚,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長庚略作思索,說道“咱們幾人佯裝成逃進鬼影門,前來投奔的江湖人士。萬劍風,此次就由你編造一個令人深信不疑的故事。”
萬劍風微微頷首,應道“好,那我便編造一個催人淚下的悲慘故事,聲稱自己在萬劍宗遭受了巨大的冤屈和殘酷迫害,無奈之下,不得不叛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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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瑤依舊憂心忡忡地說道“這真的能行嗎?鬼影門的人會如此輕易就相信咱們的說辭嗎?”
萬劍風目光堅定無比,說道“小姑娘,彆過分擔憂,隻要咱們表演得足夠逼真,他們必定會相信的。”
林羽也隨聲附和道“沒錯,咱們當下確實彆無他法,隻能放手一試了。”
長庚接著說道“萬劍風,你具體打算如何編織這個故事?”
萬劍風捋了捋雜亂的胡須,緩緩說道“我本是萬劍宗忠心耿耿的三長老,一心隻為宗門效力。平日裡,我為宗門出生入死,解決了眾多棘手難題。然而,那掌門萬劍一,心胸狹隘至極,嫉妒我的卓越才能。當他見我在門中的威望日益增高,便心生嫉妒,惡意誣陷我偷學禁術,欲將我置於死地。我百般辯解,苦苦哀求,卻無人願意相信我。那些平日裡與我稱兄道弟的同門,在這關鍵時刻全都選擇了沉默不語,竟無一人挺身而出為我仗義執言。走投無路之下,我唯有逃出萬劍宗,以尋得一線生機。”萬劍風說著說著,眼中擠出了幾滴淚水,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顫抖。
林羽在一旁隨聲附和道“是啊,萬劍宗實在是太過過分了!我們也是實在看不慣他們的種種惡劣行徑。當時,我們上山救援好友劉圓圓,恰巧碰到萬劍風長老被團團圍殺,那場麵真的是凶險到了極點。萬劍宗的那些人簡直蠻橫無理,二話不說,上來就要取長老的性命。我們在得知具體情況後,覺得長老為人正直坦蕩,不該遭受如此不公正的冤屈,於是便毅然決定與長老一同禦敵。那一場戰鬥,真可謂是驚心動魄,我們拚儘了全身的力氣,最終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苦戰,才得以跟著萬劍風大哥成功逃出生天。”
楚瑤眨了眨眼睛,問道“倘若鬼影門的人追問起具體的細節,那該如何是好?”
萬劍風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放心吧,這些我都已經考慮好了。就說萬劍宗派出了眾多武藝高強的高手,他們所施展的招式繁雜多樣,變幻莫測。我們邊戰邊退,曆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成功逃脫。”
長庚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就如此決定了。切記,一定要表現得自然真切,萬不可讓鬼影門的人看出絲毫破綻。”
林羽緊緊握住拳頭,堅定地說道“明白,咱們此次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成功。”
楚瑤深吸一口氣,說道“但願一切都能順遂如願。”
準備妥當之後,四人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終於來到了鬼影門那威嚴聳立的大門前。
萬劍風神情淒然,聲情並茂地講述著他精心編造的故事,聲音哽咽顫抖,飽含著無儘的委屈與悲憤“我為萬劍宗兢兢業業,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努力,滿心期待能為宗門的繁榮添磚加瓦。可到頭來,卻落得這般淒慘的下場。那掌門萬劍一,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心如蛇蠍!他為了一己私欲,竟如此不擇手段地陷害於我,讓我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林羽緊接著說道“我們實在是不忍心目睹萬劍風長老遭受這般不白之冤。萬劍宗已然沒有了公理和正義,我們在那種地方根本無法立足,這才毅然決定與他一同逃離萬劍宗,尋求一線生機。”
此時,鬼影門的守衛們麵麵相覷,交頭接耳,神色間充滿了懷疑與好奇,似乎在低聲議論著什麼。
一名身材高大的守衛走上前,目光如炬,上下仔細地打量著四人,神色嚴肅地問道“你們所言,可是句句屬實?”
萬劍風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悲憤交加的神色,大聲說道“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讓我不得好死!”
林羽也連忙附和,神色急切而誠懇“這位大哥,我們所言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假。如今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還望鬼影門能夠發發慈悲,收留我們。”
守衛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此事事關重大,我等做不了主,需得稟報門主定奪。你們在此處耐心等候,切不可輕舉妄動。”
聽聞此言,四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忐忑不安。他們彼此對視,眼神中充滿了焦慮與擔憂,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長庚緊握著拳頭,目光堅定卻又帶著一絲不安;楚瑤咬著嘴唇,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林羽眉頭緊鎖,來回踱步;萬劍風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這短暫的等待,對於他們而言,仿佛漫長的煎熬,每一秒都充滿了未知和變數。
這時,鬼牙氣勢洶洶地從門內大踏步走出來。他目光如電,掃過四人,瞬間就精準地認出來萬劍風和長庚。他那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透露出一絲危險而狠厲的光芒,仿佛餓狼看到了曾經挑釁過自己的獵物。
鬼牙嘴角上揚,帶著一抹嘲諷的冷笑,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這四隻落水狗!怎麼,在萬劍宗混不下去,想到我鬼影門來搖尾乞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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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風眉頭緊皺,回應道“鬼牙,休要出口傷人!我們如今前來,也是走投無路。”
鬼牙冷哼一聲,“走投無路?當日與你們交手,可沒見你們這般狼狽!如今倒是擺出這副可憐相,真叫人惡心!”
林羽忍不住說道“鬼牙,大家各為其主,過去的事何必再提。”
鬼牙怒目圓睜,“不提?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這筆賬可沒那麼容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