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春蘭進了家門。
正喂雞的劉阿奶看見她回來的這麼早,有些驚訝,“回來這麼早,賣出去了嗎?”
放下籃子,宋春蘭湊近婆母耳邊嘀嘀咕咕。
宋春蘭是個口舌伶俐的,把她看到的一字不落的說給婆母聽。
向棗兒是怎麼吆喝的,又是怎麼搞試吃招呼客人,賺了多少錢,又買了什麼回來,描述的繪聲繪色。
最後,宋春蘭滿臉豔羨,“娘,半天,不,最多也就一個時辰棗兒就掙了十多文,這要多趕幾個集,真能賺不少呢。”
往常狗蛋爹去縣城幫工,一天也就十幾文而已。
末了又將遇到蘇氏和杜氏,杜氏碎嘴的事說了。
劉阿奶聽後哼了一聲“哼!以後遇見她們繞道走,咱可不敢和這種黑心爛肺的人走動,免得教壞了兒女。”
“哎,娘,我曉得。”
警告完兒媳婦,劉阿奶又替三姐妹高興,“這樣挺好的,她們日子也算有了指望,往後會越來越好,兩個小丫頭真是趕上個好姐姐。”
“誰說不是,娘,你是沒見棗兒對那兩個小丫頭多好,還說要教她們認字呢。”
宋春蘭著實羨慕壞了。
她也想狗蛋認字,認了字,不僅會讓人高看一眼,往後看個字據文書什麼的,也不怕被坑。
以前村中有不識字的老實農戶,被人哄著簽了買賣契書,把唯一養家糊口的地給騙了去,甭提多慘了。
隻不過農家吃飽肚子已是不易,哪有餘錢送孩子讀書識字。
想到梨兒和桃兒能識字,她心裡又酸澀又羨慕。
劉阿奶得知棗兒認得字也很驚訝。
雖說棗兒是在縣城長大,但縣城裡願意花錢讓小娘子認字的少之又少。
瞧自家兒媳婦滿臉豔羨,便知她心中所想,隻能無奈歎息。
向棗兒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想吃香香軟軟的饅頭。
前幾日,她折了柿子樹枝燒成灰,泡水過濾後的水沉澱了一夜,剛剛熬成了柿堿,裝進罐裡留著蒸饅頭用。
兩個小丫頭跟進跟出,看她忙完,有些迫不及待,“大姐,咱們是不是要去磨麵了?”
將堿罐放在架子上,向棗兒回道“等麥子晾乾了就去。”
“大姐,我可以幫忙推磨,掃麥粒。”向梨兒興奮。
“我也可以。”哪裡都少不了小桃兒。
她之前聽二姐說過磨麵要用大大的石碾,早早就惦記上了,過一會兒問一遍,如此反複,向棗兒被她纏得沒辦法,便讓她和梨兒先去劉家借蘿篩。
順便讓她們拿了一罐醬汁和一罐醋帶去劉家,之前總是借人家的,得還。
日頭兒好,酉時左右,麥子便曬好了。
在向桃兒的歡呼聲中,三人向著村中石碾出發。
三人到時,正有人在磨豆麵,等了一會兒才輪到她們。
向棗兒將麥子倒在碾盤上麵攤均勻,再推動碾棍,碾砣便跟著轉動,開始碾壓碾盤上的麥子。
“哇,動了,動了。”
向桃兒那雙忽閃忽閃的葡萄眼不由自主的追隨著滾動的碾砣,大大地哇了一聲,然後跟在大姐身後蹦蹦跳跳,還不時發出歡呼聲。
惹得路過的人頻頻側目,被這歡樂的氛圍感染不禁跟著笑出聲。
而守在碾盤邊的向梨兒踮起腳拿笤帚掃那些軋蹦到邊上的麥粒,確保每一粒麥子都被均勻碾壓。
碾壓了幾遍,用蘿篩篩一遍,再接著碾壓,再篩,反複幾遍,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