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家得趙順才又被請了過來。
“這是誰乾的?”看著被糟蹋的麥田,趙順才氣得腦仁疼。
莊稼,這是養活人命的莊稼啊!
缺德玩意兒,這是要害人全家的命嗎!
“村正,是向來財和杜氏。”
說話的劉雙來是劉大壯的親大伯,歇完午覺來地裡施肥,正好撞見他倆。
他是地地道道的農戶,靠種地為生,自是見不得有人這樣糟蹋莊稼。
便上前阻止,反被杜氏罵一頓不說,還勸他少管閒事,他們拔自家麥苗關他啥事。
他不知這麥田是向棗兒家的,勸人家不聽,隻能搖頭歎息著離開。
直到劉大壯來地裡才知曉,地早就賣給了向棗兒。
兩人加上幾個村民阻止,向來財夫妻才被迫停手,可麥田已被毀了大片。
青峰縣種冬麥,現在麥子眼瞅著拔節了,連補種的機會都沒有。
得知是向來財夫婦所為,趙順才心中越發厭惡,喊了聲,“六子,去向家喊你向阿爺、來旺伯,還有向來財夫妻來地裡。”
旁邊的半大小子應聲跑走。
趙順才轉頭看向站在田邊不吭聲的向棗兒。
此時她背上背著一個,手裡牽著一個,眉頭緊鎖,眼神黯淡。
掏空積蓄換來的活命口糧被人毀了,擱誰誰也接受不了。
隻能勸慰道“棗兒,你先帶著孩子家去吧,放心,這事我會讓他們給你個交代。”
其實他也擔心這丫頭看到向家人壓不住火,再拿斧頭砍人,鬨大了丟的是荷花村的臉。
“趙大伯,你放心,我絕不會衝動,就想親耳聽聽向家什麼說法,不然他們總惦記著這地我還怎麼種。”
向棗兒知道他擔心什麼,不過這事也不用她來硬的。
趙順才是個正直的人,一定會公平處理這事。
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再反對,趙順才便讓她在旁邊看,囑咐她不能衝動行事。
向家人來的很快。
看到被糟蹋的麥田,向老頭差點厥過去,捂著胸口質問“這是誰乾的?造孽啊!”
“向叔,這你得問問你那好兒子。”趙順才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
向老頭麵露疑惑。
他兒子?
隨即目光掃向兩個兒子,老大一臉震驚,老二則心虛地垂著頭。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扒拉了一隻鞋朝向來財扔過去,“好你個兔崽子,竟乾這缺德事,老子打死你”
罵完仍不解氣,扒拉了另外一隻鞋,用鞋底在向來財身上拍的啪啪作響。
莊稼人的勁頭可不小,向來財被打的生疼,嗷嗷叫喚著四處亂竄,還不忘辯解“哎呦,爹,你打我乾啥,那地裡的麥子可是咱家種的,哎呦,她買了地又沒買麥苗,我憑啥不能拔。”
“你還有理了,不長心的東西,糟蹋糧食天打雷劈。”
追著他跑了半畝地,向老頭累得雙手撐膝,隻喘粗氣。
“爹,你彆急,先喘勻氣。”向來旺忙上扶住他。
向老頭生氣自不是為了三姐妹。
隻因田是他親手料理的,莊稼是他親手種的。
隻因他是地地道道靠田地吃飯的農戶。
“老頭子,彆氣,彆氣,當心自個的身子。”後麵跟過來的向婆子,用手撫著他後背順氣,“老二一時糊塗,哪裡是成心的。”
向老頭喘著粗氣,怒目瞪著向來財。
“爹呦,不就是一把麥子,拔了就拔了,哪用動這麼大氣,啊”杜氏沒說完便挨了向婆子一巴掌。
“住嘴,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向婆子想一巴掌扇爛她的嘴,“整日就知道惹事生非。”
杜氏被打的不敢再吭聲。
被打怕了的向來財也隻敢小聲嘟囔“幾把麥苗而已,還為了個外人打我,哎呦娘。”
最後被向婆子擰著胳膊肉,疼得不敢再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