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時辰差不多,向棗兒雇了牛車去東市拉東西。
將將晌午,縣衙的攤位前隻剩稀稀拉拉幾個人。
向棗兒轉去糧食攤位看了看,買了一鬥大米,四升江米,紅豆和綠豆各兩升。
端午節快到了,正好買了江米包粽子用。
付完錢,這才和牛二打了聲招呼,拉著一車東西心滿意足地離開。
到了午食的時辰,向棗兒在餅店買了幾個肉餅給孩子們當做午食。
“老伯,來吃個餅,辛苦了。”
趕車的老翁笑眯了眼,他沒想到自己也有份,忙接過包著油紙的餅子道謝“多謝小娘子,老漢還不餓,想帶回去給我那小孫女吃,成不?”
“成。”
向棗兒理解,老人舍不得吃帶回去給孩子,人之常情。
看著老翁將肉餅外的油紙重新包好揣進懷裡。
牛車晃晃悠悠,不緊不慢的朝荷花村行進。
因著肉餅的善意,一路上老翁和她閒聊起來。
“我姓柳,柳樹村的。”
姓柳,又是柳樹村的。
這麼巧,向棗兒不由問道“柳老伯可認識你們村的養豬柳柳義?”
聞言,柳老伯明顯頓了頓,片刻後道“認識,那是我大侄子,小娘子也認識他?”
“認識,我在他那定了些肉做吃食。”
“哦,那怪不得了。”柳老伯語氣淡淡。
這時向桃兒和沈小寶吃完了肉餅,開始嘰嘰喳喳鬨起來。
柳老伯笑得眼尾的褶子聚成一團,“我那小孫女也是這般,看見啥都稀罕的不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似想到了什麼笑意漸淡,“隻是跟著我和她阿奶受苦了。”
跟著阿爺和阿奶?
向棗兒覺得這說法有些怪異,便試探著問“孫女跟著您和大娘過活,那您兒子兒媳是在外麵做工嗎?”
將手中的韁繩緊了緊,柳老伯深深歎了一口氣“唉,兒子去年伐樹被砸死了,兒媳婦守不住,偷了主家賠的錢跟人跑了,家裡就剩我和老婆子帶著小孫女過活。”
向棗兒唏噓,怪不得他看起來如此滄桑,兩鬢斑白。
白發人送黑發人,生生愁出來的吧!
得知此事後,向棗兒心裡跟著難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各有各的苦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半路向棗兒轉道去了三樹村,在雜貨鋪買了些雞蛋和一小包鹽鹵,在肉鋪買了豬肉和豬骨。
這才一路晃晃悠進了荷花村。
石磨和水缸太沉,向棗兒便讓梨兒去尋了劉阿爺和劉大壯幫忙。
加上柳老伯三人合力將石磨和水缸搬進了灶屋,車上的其他東西放在院裡,她們再一一歸整。
待柳老伯離開時向棗兒多給了些錢,說下次有需要再找他。
拿了錢的柳老伯趕著牛車高高興興地離開。
酉時一刻趕回了柳樹村。
他剛把牛車停穩,一個紮著雙髻的小丫頭噠噠噠跑了過來,高興地邊跑邊喊“阿爺,阿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