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婆子一時卡了殼。
好一會兒後,她竟反咬一口,“我這銀耳環早就丟了,怕不是你偷的吧。”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眾人一時不知該相信誰。
“這銀耳環我好像見誰戴過?”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我想想。”
“我也覺得眼熟。”又有人出聲。
眾人的注意力立馬集中在這兩人身上。
而杜氏此刻卻顯得坐立不安,目光一直在人群中逡巡,似在尋找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是五毛娘。”
“對,是五毛娘。”
之前的兩人同時出聲。
“你們確定?”趙順才問。
“確定。上月初五,她說向來財給她買了副新耳環,顯擺來著,那天正好是我家大丫生辰,這才記住了。”婦人一回憶。
“對,二狗媳婦酸了她兩句,兩人為這事還吵了兩句嘴。”婦人二附和。
“胡扯,我可沒戴。你們竟敢冤枉我,看我不撕爛你們的臭嘴。”杜氏掙紮著想衝過去,卻被一旁的六子一把按住,再次跌坐在地。
“搜身吧,說不定另一隻就在她身上呢。”向棗兒提議,緩緩朝杜氏走去。
聞言,杜氏明顯變得緊張,下意識護住胸口,“沒有,我沒有。”
但這都是徒勞,有六子和來柱的桎梏,向棗兒毫不費力地從她懷中摸出一個臟兮兮看不出模樣的破錢袋子。
隨著錢袋子被搜出,杜氏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想要伸手搶回,奈何動彈不得,隻能無助大喊“還給我,還給我。”
向棗兒懶得理會她,徑直將裡麵的東西倒在地上,幾枚銅板叮叮當當落地,其中夾雜著一隻銀耳環。
“還真是你。”向棗兒冷笑。
人證物證俱在,杜氏瞬間無力癱軟在地,再沒了辯解之力。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他們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驀地,向婆子起身上前狠狠打在杜氏臉上,罵道“喪良心的玩意,竟敢偷到老娘頭上。”
杜氏捂著臉,臉色煞白,“娘,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敢?看來你還是個慣犯。”向棗兒挑眉諷刺。
“呸,不過拿你點爛肉,算什麼偷。”杜氏咬牙切齒。
她真是狠毒了這個死丫頭,要不是她婆母不會發現銀耳環,更不可能打她,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
懶得再和她費口舌,向棗兒道“趙大伯,接下來就有勞您了。”
趙順才自是責無旁貸。
“杜氏,你的同夥是誰,從實招來,不然就拉你送官。”
本來還一臉無所謂的杜氏聽到這話,瞬間嚇破了膽,拉著向婆子求道“娘,您救救我,您想想四郎和五毛,他們不能沒有親娘啊。”
向婆子用力甩開她,一臉的厭惡。
想起被她拘在家裡的孫子們,不情不願開了口,“村正,看在五毛還小的份上,就饒她這一次吧。”
“隻要她供出同夥,我會考慮。”
趙順才不同情杜氏,但內心並不想將此事鬨到官府。
“你還不快說。”向婆子推了她一把。
“沒,沒同夥。”杜氏心虛。
此刻她的嘴硬引起了眾人的不滿,紛紛吆喝著把她送官。
看她明明臉色蒼白還要硬撐,向棗兒想到剛才她尋人的目光,心中已有了猜測。
決定詐一詐她,“向來財真沒擔當,明明是你們倆一起乾的,出了事卻讓你一人扛著。”
此話一出,杜氏震驚地看向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話出口便已後悔,可惜後悔已無用。
本來她打定主意要硬撐到底,可她都要被送官了五毛爹依然沒出現,如今實在瞞不下去了。
杜氏哭喊道“我們是被逼的,如果不聽那人的話,他就要砍掉五毛爹的一隻手。”
“什麼?砍誰的手?”向婆子驚叫。
一盞茶後,向來財被人架進了趙家小院。
這事情要從半月前說起。
向家父子三人進城找活,向來旺人老實乾活勤快,被富戶看中雇去趕車。
剩下的父子倆就沒那麼幸運,隻找到伐樹的活,累不說,工錢少還吃不飽。
向來財慣愛偷奸耍滑,閒聊時得知工友在永勝賭坊贏了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