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皮凍配方賣了後,向棗兒特意去尋了方芝蘭打聽情況。
沒想到晚了一步,方芝蘭回了縣城的娘家,她又一路打聽到方家。
“棗兒,你不用特意來一趟,玉樹已經回來了。”芝蘭嬸見到她很驚喜,領著她邊往裡走邊說,“人沒事,受些了罪,郎中讓多養幾日。咱們賠了錢,店裡麵再修整修整,過幾日便能重新開張”
狀告方玉樹的苦主突然同意和解,知縣判了方家賠償苦主二百兩,此事就此了結。
次日,方玉樹便被放了出來,但在牢裡吃了苦頭,少不得要多休養幾日。
隻是食肆重新開張恐怕要等些時日了,當日那些人毀壞不少桌椅板凳毀,得去木匠鋪重新定做。
方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全家老小靠著食肆生活。現在食肆被毀,最賺錢的吃食也沒了,再加上又賠出去二百兩。之前靠豬皮凍賺的錢全貼補出去,手頭便有些捉襟見肘。
“不過,好在人沒事,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方芝蘭說著說著聲音帶出哽咽,“棗兒,連累你賣配方,我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次的事情誰都沒料到,真較起真兒來還不定誰連累誰呢。
“哪裡談得上連累,咱們是受了無妄之災,有心術不正之人盯著哪裡防得住,就算不是這次還有下次,芝蘭嬸快彆難受了。”向棗兒安慰她。
兩人說話的功夫便到了方玉樹的臥房。
此刻,王氏正端著碗給床上的人喂藥,看見她們進來,忙笑著招呼,“姐姐,棗兒,你們來了。”
“素娥嬸,玉樹叔。”向棗兒打招呼。
半靠在床頭的人聞聲掙紮著起身,伸出頭來瞧,“棗兒來了。”
他這一動作讓向棗兒看得清楚,短短幾日,原本臃腫的身體瘦了一大圈。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得像是吹滿氣的氣球,將眼睛擠得隻剩一條縫。
雖早聽芝蘭嬸說過,可當親眼看到時還是受驚不小,這得挨了多少打,臉才能腫成這樣。
“玉樹叔,你沒事吧?”向棗兒擔心問道。
方玉樹卻毫不在意,語氣輕鬆,“沒事,我身體壯實,一點皮外傷不礙事。”他動了動受傷的胳膊,又道:“之前郎中一直讓我減重,這下好了,多省事,哈哈哈哈哎呦。”
他笑得太大聲,牽動了臉上的傷,疼得忍不住哎呦出聲。
“好了,趕緊老實喝藥吧。”王氏嗔怒。
“郎中看過,這傷就是看著嚇人而已,沒傷到要害,養幾日便好,不用擔心。”王氏邊給床上的人喂藥邊寬慰向棗兒。
向棗兒這才放下心來。
喝藥的人卻不安分,嘴裡不停“食肆過幾日便能重新開張,棗兒,到時候一定來捧場啊。”
“好。”向棗兒答應。
“對了,姐,過幾天店裡開張,彆忘記提前和棗兒訂貨,豆腐和皮蛋不能少。”
看他傷成這樣還不忘惦記食肆的事,方芝蘭忍不住念叨他,“你就彆瞎操心了,好好養傷,食肆那邊有我們呢。”
被姐姐念叨了幾句,方玉樹這才不情不願躺下。
知道方玉樹沒事,閒聊了一會兒,向棗兒這才自方家告辭。
在村口下了牛車,向棗兒遇到正要去尋她們說事的田妞。
兩人便一起回去。
當日向來財挨了他爹一頓狠打,哭爹喊娘的,半個村子都能聽見,此後他就躺在床上整日哎呦哎呦叫喚。
第二日,千味樓派人上門將借據送來,說多虧向棗兒賣了配方,向來財的賭債一筆勾銷,不然當日他們都準備砍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