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年便是秦王政九年。
孟春,太卜令卜得吉日,四月己酉。
奉常和宗正忙碌起來。
嬴政將王璽又給了嬴櫟,行加冠禮時,他要加冠,要更衣,要帶劍,要接王璽,要持玉佩。
要成為這個強盛帝國名副其實的主人!
雖然現在也是~
但不親政,總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總是會被掣肘。
今年的天氣格外寒冷,嬴櫟正窩在書房看書,寒霜領著一個小內侍急匆匆趕來,站在書房門口哆哆嗦嗦揖禮道“見過公主,王上請公主速去鹹陽宮,帶劍。”
嬴櫟驚愕,“帶劍?王上還未下朝?是要血洗朝堂?”不至於吧?
小內侍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公主也真敢想……
“不不……不是的,”小內侍嚇成結巴,“有人對公主持王璽之事不滿,王上怕公主吃虧,叮囑讓公主帶劍。”
嬴櫟猶豫了一瞬,拿起一柄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且自己慢慢走,本公主先走了。”
這些人說是對自己不滿,其實就是為難阿政!給他們臉了!
嬴櫟走的飛快,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寒風迎麵吹來割在臉上有些疼,使人的頭腦愈發清晰冷靜。
小內侍追在後麵欲哭無淚,公主,王上遣了馬車的,不用那麼急……
鹹陽宮。
“王上,櫟陽公主求見。”小內侍匆匆去給嬴政說道,生怕晚了一步。
“宣。”嬴政也板著臉,心裡卻在想著,這麼冷的天讓阿姊出門,阿姊肯定氣壞了,以前冬天阿姊可甚少出門的。
一會該怎麼安慰一下阿姊才好呢?
“宣櫟陽公主進殿。”
嬴櫟隨著小內侍的聲音踏入朝堂,那板著的臉簡直跟嬴政一模一樣,“臣嬴櫟見過王上。”
嬴政頷首,“免禮。”
嬴櫟應諾,環顧四周,到底是誰不要臉?複又看向嬴政,“不知王上命臣前來所為何事?”
嬴政看向諸位臣工,淡淡開口,聲音和外麵的天氣一樣“嗬!方才不是說的歡麼?”
一個著禦史官服的人跳了出來,“公主手握王璽實為不妥!”
王綰試圖攔住同僚,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莽咧!彆惹櫟陽公主啊!有事她是真的會直接動手!
再說人家都拿了那麼多年了,也沒犯什麼錯,王上馬上就親政了,這會說除了挨一頓修理教育之外還有什麼用?
嬴櫟瞟了一眼王綰,王綰迅速收回手,還攏了攏自己的官服,我跟他不是一夥的嗷,彆誤會~
“有何不妥?”嬴櫟收回目光,禦史本應該是秦王的心腹之人,如今卻是魚龍混雜,是誰讓他挑事的呢?
“公主身為女子,”是一個頭鐵固執的儒生博士,“確實不該持王璽。”
另有幾個儒生七嘴八舌的附和,卻始終沒有什麼像樣的說法。
“都給本公主閉嘴!”嬴櫟怒喝一聲。
儒生們嚇了一跳,嬴櫟素日裡又不上朝,他們也沒機會見嬴櫟,隻是聽聞櫟陽公主如何如何,卻並未放在心上。
儒生閉了嘴,嬴櫟看向在朝的嬴氏宗親,“是誰乾的?自己承認!彆等本公主自己查!上次你們乾的好事,本公主還沒跟你們算賬呢!”
嬴政見嬴櫟找到了方向,“各位宗親且委屈一下,向禦史,幾位博士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