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等著問寡人這事?”嬴政忍不住無語。
張良點點頭,“事關櫟陽,司馬欣作為獄史,收受賄賂,放走囚犯。”
“依秦律,不直縱囚,當斬左趾為城旦。”
“贓罪當比盜罪處置,盜千錢者應劓為城旦,並收其妻。”
“身為官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嬴政肅起臉,蹙起眉,櫟陽曾是大秦的都城,且先獻公時,櫟陽雨金,先獻公以為得金瑞,便在櫟陽作畦畤祀白帝,所以,櫟陽在大秦依舊地位卓然。
“先告訴阿姊吧,櫟陽是阿姊的封地,雖是寡人在管,然櫟陽實際上該由阿姊來管。”嬴政歎了口氣。
張良有些訝異,公主在櫟陽的權力那麼大嗎?他以為隻是食邑而已。
嬴櫟本可以在櫟陽建一個國中國,可她實在是懶得要命,各種事情幾乎與其他郡縣一樣,都是嬴政在管。
嬴政也樂的管,這樣嬴櫟不會總是去櫟陽,也就不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知去哪裡了………
學宮不算忙碌,但依著秦律,官吏不能擅離職守,嬴櫟考慮著不讓嬴政為難,也甘願被牽絆在鹹陽。
嬴政吩咐小內侍去請嬴櫟來鹹陽宮,儘管長途跋涉很累,可此事也不容馬虎。
嬴櫟被卿焰喊起來,睡眼惺忪,就聽卿焰說道“王上請公主去鹹陽宮。”
“嗯?”嬴櫟一臉懵,但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去往鹹陽宮。
小涉間跟著嬴櫟一起,小孩子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母又丟下他出遠門。
“阿政,怎麼了?”嬴櫟有些詫異,“張良也在?”
“還有你們倆處理不了的事情?!”
若是這倆人都處理不了的事情,她來也沒用呢……
“阿姊,櫟陽獄史司馬欣,阿姊可知道?”嬴政問道。
嬴櫟點點頭,“知道,他做的事情我也知道,阿政不必擔心,他放走的人我又找其他借口抓起來了。”
“我想等他的罪行累積到足夠處以死刑。”
嬴政有些詫異,張良也有些不解。
嬴櫟頓了一下,“不是什麼大事,我能處理的了,阿政放心。”
嬴政沉默片刻,“張良帶涉間去找將閭吧。”
扶蘇已經回去休息。
張良蹙了蹙眉,還是帶著小涉間出去了。
嬴政看著嬴櫟。
嬴櫟垂下眼眸不去看嬴政,“他放走了項梁,但是後來他又隨章邯與項梁交戰,卻並未給項梁通風報信。”
“不過,後來他又投降於項氏了,嗯,後來又投降了另一路叛軍,期間項氏勢大,他又複歸項氏,後來兵敗自殺,總之,他很‘識時務’。”
“他去任職時,我找過他,如果他為良吏,我也不會為難他,可他不是,徇私枉法,他做的十分熟練。”
“因為他是司馬錯的曾孫,而且,司馬靳曾經是師父的副將,我想將他掰正,莫要汙了司馬氏的赫赫戰功。”
“一次兩次,我找過他,小懲大誡,便以發偽書處置,貲二甲,可他後來做的愈發隱蔽,若不是我有意留意他,說不定還真發現不了。”
“所以……也隻能看著司馬氏的軍功薄上多出一個汙點了。”
嬴櫟沒說她猜測或許章邯投降,司馬欣在背後出了很大的力,不然他憑什麼成為一方王侯?
司馬欣反複無常,連劉季也痛恨他,劉季入關中後,儘管司馬欣已死,劉季還是將他的腦袋懸於櫟陽市。
想到項梁想要行刺他,阿姊為救他而受傷,嬴政泛起一陣冷意。
“這些就足夠了,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依秦律,貶為隸臣,斬左趾,劓為城旦,同室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