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掃塵日。
明明江家三姐妹才回去一個晚上，一早起來林許就覺得清冷了許多。
“娘，我們今日吃什麼？我去請師父和於奶奶過來吃早飯。”
杜婉正在揉麵，今日要打掃衛生，煮麵條是最快而且最頂飽的食物。
“今日我們吃刀削麵。不過，許許，昨日你們送文秀三姐妹回去的後，於大夫說了他們從今日開始就不在我們家吃飯了。他說他們雖然人少，可是過年是個喜慶日子，他們也要收拾家，辦點年貨。”
“哦，娘，那一會兒我們家裡打掃完了，我就去師父家幫忙。師父他們院子大，房間也多，就師父和於奶奶打掃的話，怕是幾日才收拾好。”
杜婉手裡的麵團已經揉好了，這會兒鍋裡的水都開了。
“行，那一會兒我們先把家裡打掃乾淨，就去於大夫家幫忙。那你現在去喊爺爺和舅舅吃飯了，這麵放進去煮一會兒就好了。雙胞胎這會兒估計也起來了，你也喊一聲。”
她說著話，左手拿著揉得光滑的麵團，右手拿著菜刀，作勢就要削麵了。
“娘親，我們來了，不用喊我們了。”
雙胞胎的小腦袋從廚房的門後露了出來，兩人手牽著手朝著廚房走進來。
“巧巧，你這頭發怎麼回事？娘，你看妹妹的頭發。”
隨著林許的驚呼聲，杜婉回頭，這才看見巧巧的頭發長長短短披在腦後，她立刻放下了手裡的刀和麵團。
“巧巧，你這頭發為何這樣？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摸了摸巧巧的頭發，眉眼裡滿是著急。
“娘，我的頭發怎麼了？”
被杜婉問到，巧巧才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可是她摸了半晌也沒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可她閃躲的眼神還是暴露了。
杜婉一眼就看出來了，小家夥在撒謊。
她朝著林許仰怒道“許許，你瞧瞧，之前娘跟你說過，讓你彆在她麵前修剪頭發，你看這會兒可好？妹妹都學會自己修剪頭發了。”
原來，之前林許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她的發尾都是黃色的，跟枯草一樣。
所以，每當頭發長出來一點，林許就會修掉一截。
有時候，她就坐在院子裡修剪，沒準兒就是那個時候被看見的。
林許兩手一攤，看著巧巧狗啃一般的頭發無奈憋笑道“娘，這可不能怪我，我之前跟妹妹交代過的，她不聽我的，自己想嘗試呢，我也沒辦法呀。”
再看著巧巧這參差不齊的頭發，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杜婉生氣，巧巧急忙解釋道“娘親，這不關姐姐的事情，是我自己剪的。我昨晚看見你平常用的剪刀放在桌上，我就拿起來玩了一會兒。”
“以後你想修剪頭發，讓娘親和姐姐幫忙就好。一會兒讓姐姐帶你去看看，你這頭發呀都被你剪壞了。比咱家小雞的毛還要糟糕。”
“哇……”
杜婉本是想給孩子說一說，沒想到孩子竟然直接就哭了出來。
“巧巧怎麼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林大富關心的話才剛剛落下，後一秒他和趙永才就出現在廚房的門口了。
在看到巧巧趴在杜婉懷裡大哭的模樣，兩人麵上滿是心疼。
“許許，巧巧這是怎麼了？”
“爺爺，舅舅，等她哭，一會兒啊，你們就知道她做了什麼。”
林許沒有解釋，隻是讓兩人靜靜地等待。
“這可不行，孩子哭，不能讓她一直哭。快要過年了，不吉利。”
說著，林大富上前，關心問道“巧巧乖，彆哭了，讓爺爺看看你怎麼了？”
許是聽見爺爺的聲音，巧巧從杜婉懷裡抬起頭。
“爺爺。”
在看到巧巧原本順滑的頭發，此刻參差不齊的模樣，林大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本來想安慰的話，此刻也都說不出口了。
“巧巧，你這頭發怎麼了？”
林許第一次從林大富的語氣中聽出來惶恐的感覺。
即便當初他和劉靈芝和離的時候，他都依舊冷靜和平淡。
“爺爺，我……”
巧巧猶豫著，不敢說實話。
“爺爺，你就彆管她了，她這頭發是自己剪的。一會兒我給她修一修就好了，隻不過，這漂亮的長發要過段日子才能長出來了。”
“姐姐，我這頭發要很長時間才能長出來嗎？”
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她麵上帶著些悔意。
“是啊，要很久很久呢。人的頭發一個月就長半截拇指這麼長，你想想昨晚你剪了多長的頭發，那可不是得很久才能長出來。”
林許的話有些危言聳聽的含義，奈何巧巧年紀太小，當下就以為她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