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外的聲音消失後,林許兩人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舅舅,剛剛外麵的人說‘殺豬’是指我們嗎?”
夜幕裡,趙永才眸子微閃,點了點頭。
這麼明目張膽的做法,隻怕也是少數,可偏偏就叫他們遇上了。
剛剛他們說的貴人,也不知究竟是誰?
“無事,許許,你先去休息。白日裡我睡好了,這會子我也不困,我聽著外麵的動靜便是。”
“舅舅,我和你一塊兒吧。我也不困。”
不是不困,林許是怕一會兒自己睡著了給趙永才添麻煩。
她下午趕了小半天馬車,此刻手膀子酸痛得厲害,她知道若是自己這會兒去睡覺,肯定睡得很熟。
說不準,趙永才一會兒還喊不醒她。
趙永才不知林許心中所想,隻當她是心裡太過擔心,出言安慰道“有舅舅在,不用怕。快去睡覺,養足精神一會兒才好對付他們。”
馬棚裡突然傳來馬兒的嘶鳴聲,兩人心中一驚,慢慢起身,又裹緊了身上的棉被,這才放輕了腳步聲一點點挪到窗邊。
透過窗戶的縫隙,竟看到自家的馬兒倒在馬棚裡,一動不動。
看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而旁邊還有幾匹健碩的馬兒,一匹接著一匹倒了下去。
樓下不停傳來“嘭嘭嘭”的響聲。
若是他們喝了那薑茶,隻怕這會兒這麼大的動靜他們都聽不見,更不會發現對方的陰謀詭計。
“舅舅!”
這一刻,林許真的開始慌了。
她沒想到,這幫人這麼狠心,就連馬兒都不放過。
可是此刻後悔已然來不及了。
乍然,一道銳利地視線看了過來,林許心慌雙腿一軟就要跌坐在地上,好在趙永才一直注意著林許,伸手扶住林許,然後帶著她直接坐在地板上。
“彆擔心,他們看不見我們。”
趙永才跟著主家多年,什麼樣的場麵都見過,今晚這樣的場麵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是他也有把握能帶著林許離開。
更何況,旁邊還住著幾個壯漢。
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氣息。
他們雖是亡命之徒,可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被放倒的人。
這樣一想,趙永才安心很多。
而林許在趙永才的安慰中,漸漸冷靜下來,她默默將之前羽書給她做的戒指拿出來戴上,而後又從懷裡掏出幾個瓷瓶,揭開其中一個倒出兩顆黑色的藥丸。
“舅舅,這是醒腦丸,是師父製作的藥丸。今晚還是不要睡覺了,明日我們在找地方休息吧。”
林許直接吞下其中一顆,不給趙永才拒絕的機會。
現在離寅時還早,還可以睡上四個時辰,誰知許許這丫頭竟然一口就將藥丸吞了。
見狀,他無奈地點了點頭,“好。”
“舅舅,你說隔壁的人有沒有……”
“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屋裡不知何處傳來頗有節奏的敲擊聲,很輕很輕,可趙永才還是聽見了。
“舅舅,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林許抬手指著房間床榻的地方,指完她才發現這麼黑的情況下根本就看不清,她低聲道“舅舅,聲音在床邊,挨著隔壁房間的牆壁。”
冬日的夜晚溫度很低,身上裹著棉被,林許也還是覺得有些冷,此刻又在地上坐了好久,她的腳都凍僵了。
兩人很是費力才到了床榻邊,可是這會兒聲音消失了,仿佛剛剛的那一切是他們倆人的錯覺。
“舅舅,沒有聲音了。這下應該怎麼辦?”
兩人坐在床榻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思緒流轉。
“不急,看我的。”
趙永才將身上的被子抽開,摸著床邊躡手躡腳走到牆邊,然後用剛剛聽到的節奏一下又一下敲擊著牆。
這聲音要不是貼近牆壁,幾乎都聽不見。
也是因為在這萬籟寂靜的夜色裡,才顯得聲音大了些。
即便看不清,可是林許依舊緊緊盯著牆壁,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動靜。
趙永才敲擊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可是對麵卻再也沒有回應。
“舅舅,過來床上坐一會兒吧,說不定剛剛是我們聽錯了。”
林許輕輕拍了拍床,示意趙永才過來坐著。
牆上太涼了,就這麼一會兒,趙永才渾身都是冰的。
一直沒有聽到聲音,他也隻能坐在床上。
“許許,你靠著休息一會兒。”
“嗯。”
兩個人裹緊身上的棉被,直挺挺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