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繡還在叫喊著,被海棠在內的幾個丫頭架走了。
徐太醫被迫觀看了一場鬨劇,此時卻沒太多的心情看熱鬨。他站在這裡,感覺尷尬極了。
“提督大人,時間不早了。找個人帶我去給夫人查看傷勢吧。診治完後,我好早點回宮。”
“不必了。夫人今天身體不適,辛苦徐太醫白走一趟了。”
沈越神情悲痛,淡淡叮囑道。
“今天府中之事,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如今家父病逝,我有太多事需要安排,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徐太醫不要放在心上,改日有空,定要登門親自感謝徐太醫。”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感謝就不必了,提督大人節哀。”
徐太醫聽到不用他再留下來,連忙提上藥箱,匆匆離去。
沈越看著床上的沈以安,心中略有一點悲傷。官職再大,財富再多,身邊親近之人越來越少,誰給他掌聲,誰以他為榮?
女人孩子都可以再有,父母失去了,便是永遠失去了。
縱然有徐太醫的解釋,他依舊感覺沈以安死得有些不尋常。
沈以安當時被潘雨薇欺負時僅是氣昏過去,清醒過後應該會相對冷靜一些才是,怎麼會再想到刺激的事情,而活活氣死呢。
如今日子好過了,他爹惜命的很,前些時間還與他說,要活到兒孫滿堂。
現在他尚且未見孫兒一麵,怎會舍得撒手人寰?
沈越關上門在沈以安身上仔細查看,還是沒有看到任何傷口。
他依舊不死心,將鬆柏院的下人都喚了過來,通過一番審問,確定了劉春繡的參湯確實是被潘雨薇搶走的,可那蘭花與小祠堂是誰毀壞的並無人發現。
沈以安回到鬆柏院後,隻有黃慶,除太醫,劉春繡進過他的房間。
直到此時,沈越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爹沈以安真的是在潘雨薇打罵下加重病情,抱恨終天。
原本他認為潘雨薇打了沈以安一巴掌,將他爹娘趕出提督府,雖是荒唐野蠻,卻並不是什麼不可解決的大事。可如今沈以安一死,這件事便上升到了殺父之仇的地步。
再想起剛才潘雨薇堅定拒絕他的樣子,他的眸光銳利如刀鋒。
沈越回到義梧堂,喚人打水淨手,足足洗了三遍。
門被輕輕叩響,沈越將手擦乾,緩緩坐到書案前。
“進來。”
“大人。”推門而入的竟然是斷霜。她徑直走進房間,眸光不敢看向沈越,屈膝跪下道“大人,今天的事並非我不阻止夫人,隻是當時夫人在氣頭上,根本不聽我的勸阻。”
“我還沒問你,你倒先推脫起來了。你在夫人身邊已經兩月,得到了夫人的信任,可我吩咐的事情卻沒辦妥。小公子沒有保護好,如今又讓夫人打了老爺,將老爺活活氣死。你如此無用,我又何必還花錢養著你的小情郎?”
沈越撫額,眸光深深的看著斷霜。
斷霜原名周紡,因不滿意父母為她選的親事,與情郎李盟私奔,到了京城後兩人盤纏用儘,周紡不得不街頭賣藝求生。沈越派人將她與李盟抓住,將李盟扣押,將周紡改名斷霜,然後找人將其送至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