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月與靜玉正哭得傷心，見到一蒙麵女子跳進來，又是一驚。
“你是何人？”
林青霜徑直走到劉春繡麵前，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又看了下她後腦的傷處，這才不徐不緩道“你們放心。這點傷勢，她死不了。不過你們還留在這裡，等她醒來，可不會放過你們。”
聽到劉春繡沒死，趙清月與靜玉一顆心剛剛平穩一點，想到林青霜最後一句話，又麵露擔憂。
是啊，劉春繡雖然沒死，可她親眼見到靜玉拿花瓶砸傷她，醒來哪裡能饒過她們？現在她們不僅被扣了偷盜之名，還多了一項傷人的罪名。
林青霜走到兩人身邊，淡淡道“我隻是路過此地，無意間撞見了你們的爭吵。既然這位老夫人不相信你們，如此侮辱你們，依我建議，你們還是儘早離開為上。天大地大，何處不能容身，何苦留在這裡做這些費力不討好之事？”
趙清月見她並無惡意，輕聲回道“不瞞姑娘。我確實多次想一走了之，可這世間，唯獨恩情難還。老夫人的兒子與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家落魄，我哪有不管之理？縱然她不理解，不信任，我卻還是想留在這裡照顧她，等到我的恩人回來，到時……”
到時再與恩人續上情緣。
這話趙清月沒有說出口，林青霜卻心下了然。
趙清月之所以不願離開，一來確有報恩之意，二來還是舍不得沈越。
眼前的趙清月容貌與她有七分相似，連靜玉都與當初的瑤玉有些相像，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趙清月所提及的救命之恩肯定另有玄機。隻怕這姑娘是被沈越騙了，誤把仇人當恩人，且對仇人動了真心。
林青霜抿唇“你要是再留下來，等這老夫人醒來了，勢必報這砸頭之仇，你想取得她的諒解，便隻能將你這丫頭交出去。依剛才這老夫人的性子，多半會將你這丫頭發賣出去，至於賣到什麼地方……”
她故意停頓不再說，趙清月與靜玉卻馬上想起了海棠被賣的事。
靜玉的臉變了顏色“小姐，不要。不要把我賣到青樓……”
上次賣海棠都過去了好幾天，還讓她們心有餘悸，如今惹惱了這老妖婆，想起她昏倒前的眼神，靜玉便一陣膽寒。
她可不是海棠，她寧願死，都不想去那肮臟地方。
趙清月連忙安撫她“靜玉，彆怕。要不，你跑了吧，你的賣身契在我身上，我把它撕毀掉，你跑了老夫人也奈何不了你。”
林青霜笑道“可是，這樣老夫人便不會饒過你，靜玉跑了，老夫人的氣便隻能出在你身上，想必會更加欺辱你，沒了你的小丫頭，你確定你一個人能侍候得了這老夫人？”
趙清月麵露難色。
剛才劉春繡撕扯她衣物時的樣子著實嚇壞了她，她這幾日已堅持得很不容易，靜玉一走，她一個人留在老夫人身邊，日子更是難過。
能堅持多久，她也不敢保證。
“小姐，你與我一起走吧。這位姑娘說得對，不是你不還恩情，實在是這老妖婆太難照顧。趙家就剩下你一人了，小姐若是不保護好自己，小姐的爹娘在九泉之下如何放心啊。”
聽到靜玉說起爹娘，趙清月猶豫起來，可想起沈越，她還是下不了決定。
“可是……”
林青霜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其實這世間，很多事情眼見也未必為實。有些時候，你以為親眼所見的真相，不過是彆人處心積慮的為你上演的一出大戲。姑娘心中可有未解的謎團，或者不確定的事情，將這些事了解清楚，或許可解你如今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