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讓她虛與委蛇,對魔頭示好,不過是羊入虎口,還是智擒敵人,就得看趙姑娘的本事了。”
林青霜並不惱怒,直視著趙清月道“莫非你們還真的想去找沈越對質?你們是認為能夠罵醒他的良知,還是認為他會因為你幾句話羞愧到自殺?按他的歹毒,直接去找他無異於以卵擊石,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做,便隻有死路一條。”
靜玉氣鼓著臉,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我同意。”趙清月抬頭,眸中清淚掉落,雙眸堅定。
“隻要能為我父母報仇,莫說讓我假意與沈越示好,便是讓我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斷無半分猶豫的可能。”
她轉身抱住靜玉,歎道“好靜玉,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可林姑娘所言句句有理。我爹娘屍骨未寒,若是不能將惡人繩之於法,我活在世間又有何意義?報不了仇,我連死也不敢死,我又有何顏麵去見下麵的親人?”
她從小被家裡保護的很好,性子膽小順從,如今能護著她的人早與她陰陽兩隔,說了會護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又是她的滅門仇人,一無所有的她倒是生出了勇氣,有了與沈越博弈的膽量。
“我本就無財無勢,若是還連這一點危險都不敢嘗試,報仇豈不是天方夜潭?靜玉,我們主仆一場,你跟著我受夠了苦,也沒有前程。你與沈越本無恩怨,不想犯險也在情理之中。行囊裡還剩下幾兩碎銀,你全部拿上就此離開吧。”
雖說靜玉是沈越專門買來照料她的丫頭,主仆之間僅相處一年時間,可這丫頭忠心耿耿,為她思慮良多,趙清月真心希望她能有個好下場。
“小姐要趕我走?”靜玉眼露失落,“你明知道我不是怕吃苦,也不是怕犯險,我隻是擔心你。就因為我擔心而勸你不要去,你便要趕我走?”
趙清月看都不看她一眼,轉頭黯然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人各有誌,有你在身邊我未免礙手礙腳,多有不便,你離開對我倆都好。”
靜玉神情悲傷“原來小姐是嫌我麻煩,原來小姐心中我隻是一個累贅。”
她緩緩走到桌前,打開桌子上放著的行囊,並沒有動荷包,隻是取走了自己的兩件衣物。
“好,我走。”
她一邊往外門走,一邊用眼神期待的看著趙清月,直到退到門外,依舊未聽到挽留之聲,這才嗚咽出聲,爾後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直到門外歸於平靜,趙清月方將眼神放到桌上,小心把剛才靜玉打開的行囊重新包好,輕輕歎息。
“她一分銀兩未拿,可如何生存呢。”
“不必擔憂,稍後我差人給她送些銀兩。”林青霜溫和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她有危險,才故意說這番話讓靜玉離開。時間久了,她會想明白的。這樣也好。你如今去見沈越,越是落魄無助,他越是會放鬆警惕,有個丫頭在身邊其實有害無利。”
趙清月一個人流落在外,越是淒苦無依,沈越反而會對她更放鬆,若是趙清月打扮光鮮,他反倒會懷疑趙清月背後有他人指點。
趙清月擠出一個溫和的笑來。
“好了,林姑娘,如今我再無顧慮,具體要如何做,還請直言。”
林青霜扶趙清月坐下,湊近她的耳邊,如此這般交待了一番。見趙清月全部記下,方再次叮囑道。
“切記不要單獨行動,有事要與我商議。是我派你過去的,我自是要讓你安全的回來,方算成功。”
趙清月含淚點頭道“趙姑娘放心,事關我們兩人的大仇,清月不會衝動行事。你等我的好消息。”
你等我的好消息。
回護國公府的路上,林青霜腦海中一直想著這一句話。
除了已死的潘雨薇外,剩下的這幾個被沈越利用傷害過的女子,如今都已經與她統一戰線,全力對付沈越。
她有很強烈的直覺,這一次沈越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