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唐周是個叛徒,他準備在張角起事這時前往雒陽告密。”老陶緩緩開口。
“啊!”這可把鄭薑和小師妹嚇了一跳。
長卿卻沒什麼反應,唐周背叛張角自己是知道的,過了正旦便是甲子年了,張角起事也就是在明年了。
想著即將到來的人間浩劫,長卿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事到如今,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幾人見長卿不說話,也暫停了議論,鄭薑說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長卿見幾人都看著自己,這才說道“不知你們最近發現沒有,這次張角回來的徒弟比往年要多。”
小師妹點點頭說道“聽張姐姐說起了,往年在正旦回來的,大約隻有一半,今年卻是比較整齊,基本上能趕回來的,都回來了。”
“還有一件事,你們出去逛街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很多大門上麵都有白灰寫的字。”長卿繼續說道。
鄭薑低頭想了片刻,這才說道“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最近很多衙門門上都有用白灰寫的甲子二字。”
“明年便是甲子年了,門上寫這二字也沒什麼不妥吧?”小師妹狐疑道。
長卿說道“你們這麼想也沒錯,但是我總覺得,張角有事瞞著咱們,最近張寧姑娘也很少和咱們一起,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老陶突然臉紅了,說道“寧兒和我說了,說是要避嫌。”
鄭薑聞言微微一笑“人家也是大家閨秀,現在父親又在家中,總和你見麵確實不妥。”
長卿則在梳理自己得到的線索“咱們時間緊迫,不出意外,張角肯定是要起事的,這些事情你們應該也清楚了,至於現在進行到何種地步了,咱們也不好說。”
鄭薑問道“難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長卿點頭繼續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便是張角起事之時,隻是不知定在何時,咱們到時何去何從也是得提前做個考慮。”
“剛才聽老陶大哥說那唐周準備告密,這事咱們要告訴張叔叔嗎?”小師妹問道。
長卿也是在糾結,到底說不說呢,說了又如何應對,消息從何而來?
其實長卿也在思索,就算揭發了唐周,按目前情況來看,說不定還有第二個唐周,這種事情誰也不敢打包票。
讓張角放棄起事,這更是不可能的事,張角謀劃了十幾年,為的就是一朝推翻漢庭,根本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但是一但黃巾起義爆發,將會是神州陸沉,不知多少生命煙消雲散,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黑衣人還未查清,張角到底是不是幕後參與者,這也不得而知。
到處都是漏洞,到處都是未知,知道曆史走向又能如何,自己又不能改變曆史,長卿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幾人都不再說話,隻有火燭的火焰在微微跳動,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兩三個月,難道真得等到黃巾起義爆發,這些謎團才能浮出水麵?
但是代價是什麼呢?
小師妹打破了沉默“明日便是正旦了,我們先好好過個年,再想這些費腦子的事吧。”
長卿也坦然了,既然自己無法改變什麼,那就隨心吧,自己不是胸懷大誌之人,救不了天下蒼生,那就踏踏實實過好自己的人生便是。
第二日,天色還未放明,府內的人們便都忙碌起來了。
張角府邸的大門前,兩盞巨大的黃色燈籠高高掛起,長卿遠遠望去,總覺得有些彆扭,但這時期紅燈籠還未流行。
門匾上的“天師賜福”四個大字早在昨日便被重新描了金,倒也顯得格外醒目。
府邸內,庭院中的積雪早被清掃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