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月光回去的路上,鐘離彧的興奮還沒有褪去,“真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法,又可以摘水果,還可以買肥料,那麼大的草場,甚至可以踢蹴鞠!”
玩累了再在店裡點杯冰奶茶,坐店裡或者坐院子裡喝,這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嘛!
走到一個巷口拐彎,忽然與另一撥人猝不及防對上。
看清了對方是誰後,雙方臉上都沒了笑意,本來想讓步的腳也挪了回去,兩撥人麵無表情的你看我我看你。
一山不容二虎,狹路相逢勇者勝。
氣氛僵持不下,兩撥人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奚溯扯扯嘴角“你們走開,讓我們先過。”
李鶴臣對他硬邦邦的態度極為不滿,差點氣笑“憑什麼我們走開,不是你們走開?”
他們是寒門子弟,他們是世家子弟,互相瞧不上對方,也不知道怎麼的矛盾就日益加重。
你們一個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日後憑借祖輩蔭封就能入朝為官,甚至不用科舉,而我們寒窗苦讀幾十年才將將能走到與你們齊平的位置。
憑什麼?
鐘離彧嗤之以鼻,你們一人之力,要抗衡的卻是我們家族幾代人的經營,來日輸了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麼?我們的曾祖也非生而為官!
豪門也好,世家也罷,哪一個不是一代一代堆壘起來的?
誰叫我們祖輩爭氣。
說完,快樂的彎起嘴角,驕傲。
李鶴臣氣急,上前“你!”
可他剛走一步,鐘離彧身後忠心護主的護衛們就氣勢洶洶的迎上來,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李鶴臣麵色發白,下意識後退一步,又立馬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失顏麵,咽了下口水,色厲內荏道“你想乾什麼?想動粗嗎?我們也是當朝舉人,功名在身,你豈敢動我們?!”
“舉人?我看是小人吧?”奚溯甩了甩手上的馬鞭,嗤笑道“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上次陸逍的馬就是你們搞的鬼!”
“還有荀二那次走水,其實不是意外,而是你故意推翻的燭火吧?你們晚上剛鬨了矛盾,他的房間就走了火,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誰不知道你李鶴臣小心眼!”
李鶴臣麵色一變,“你說誰小心眼?”
他們千裡迢迢來著名的荒涼之地北漠,肯定是帶了護衛的,於是兩邊人馬迅速針鋒相對起來,氣氛越加劍拔弩張。
風雨欲來。
一排黑袍人隱身在不遠處屋頂的黑暗裡,隻冒出一雙眼睛暗戳戳觀察,打起來!打起來!
之前陸家那個小子的馬就是他們搞得發了性,把他摔下來,磕的頭破血流,那盞燭火也是他們推翻的。
他們這麼做就是故意挑起世家和寒門的對立,讓兩撥人勢不兩立水火不容,就是可惜啊,事情辦得那麼漂亮,卻一個人都沒死成。
“說你小心眼。”鐘離彧毫不猶疑的反唇相譏,冷笑道“喂,你們這群小心眼子該不會是聽說我們來了這裡,特意來堵我們的吧?”
就為了鬨這一出?存心膈應人?
李鶴臣還沒說什麼,旁邊的一個書生麵皮漲紅聽不下去了,手指點著他,氣的渾身震顫,噴道“汝臉皮厚比城牆!”
衣著樸素的書生們紛紛挺起胸膛,“我們是來有間奶茶店喝奶茶的!”
特意來堵你們?你們多大臉?
奚溯一怔,空氣中濃重的硝煙味瞬間消弭於無蹤。
鐘離彧撓撓腦袋,“你們也是來有間奶茶店喝奶茶的?”
也?
李鶴臣狐疑的將他們上下掃視一遍,“你們也是?”
是了,是了,除了有間奶茶店,還有什麼能讓這群在錦繡富貴窩裡長大的公子跑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