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令蓁在房間裡忐忑不安地踱步來踱步去,手緊緊擰著帕子,屁股才剛挨了下繡墩,就聽到門口傳來‘吱呀’一聲。
她倏地站起來,立馬迎上去,急切道“娘,如何?”
杜夫人臉上泄出幾分喜色“成了!你爹答應了,明兒個就動身!”
她握緊女兒的手,絮絮叨叨道“娘細細考察過了,謝小將軍是個良配,若你們互相有意,情投意合則更好……”
杜令蓁閉了閉眼,嗓音狹有無奈:“娘,我不是說了我和謝小將軍沒可能嗎?”
一個女子如果精神貧瘠,過於執著於被愛,渴望被認可,那她身上無論堆疊或享有多少能力和資源,都很難救自己於困境之中。
杜夫人雙眼一瞪,“怎麼沒可能了?我蓁兒這般花容月貌,又秀外慧中……”
還未說完,在觸到杜令蓁的眼神後那些話就全部梗在喉頭,她把臉一扭,沒好氣道:“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愛聽這個,講你哥哥,講你哥哥行了吧。”
唉,兒女都是債啊!
“把你哥哥贖回來之前,你千萬不要與他們起衝突,也不要出麵,外出務必帶帷帽……”
“贖金就由他們去交,若這條法子行不通,你再寫信回來與我們商議,務必保全自身……”
“還有,千萬千萬不能說我們是哪個府上的人家,不能透露你爹的一官半職……”
尋杜房鳴是要緊,畢竟那是活生生一條人命,人饒是一條自己養大的小狗兒不知所蹤都會儘力去尋找,更何況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不過,也所幸老爺沒有為他謀個小官兒當當,而是讓他摸爬滾打,自個兒從最底層的小兵做起。
小兵而已,在戰場上數不勝數,如天上的星子一般多而常見,隻要他被俘虜過去,不亂叫亂嚎什麼“我爹是xxx,我是xxx的兒子”,能贖回來的概率還是比較大的。
蝦兵蟹將而已嘛,交的夠多,勉強還能救,畢竟他們沒什麼價值。
但如果是個小統領或者百夫長什麼的話,你拿再多的銀兩過去,敵軍可能都不會放人。
為什麼?
因為他們官職在身,隻要官階稍高,就會知道情報,價值可不是什麼雪花銀能比擬的。
不過,杜寰始終不放心讓自己女兒這麼一個閨閣弱女子去危險重重的邊關,所以在去之前,不僅請會武功的女先生教她一些逃命和救命的招式,還把自己身邊跟了幾十年的護衛給了她。
除此之外,隨行的還有幾位退役的老將,和精挑細選的健壯奴仆。
臨走前,杜夫人握緊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切記,務必要保全自身。”
同為女子,杜夫人更深知女子在這世間的的不易,她不能為女兒解困,隻能竭力為女兒籌謀。
父母隻會做托你起飛的風,而不是迎麵撲來的沙塵。
她知道自己女兒不想困在這一座小小的繡樓之中,此番為兄赴邊關,對她的名聲大有裨益,也是在為她的未來鋪路。
她去時可能需要趕路,回來慢些卻無妨,甚至可以在外麵多走走,看遍風土人情。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趟以女子之身出去了,還怕沒有下一回嗎?
杜令蓁鄭重點頭,“是,女兒記下了。”
杜令蓁正式出發去往邊關的那天,烈日當空,土地都被曬得炙熱滾燙。
同一時間,有間奶茶店也陷入了一種微妙又詭異的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