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海蘭輕輕歎了口氣,這後宮之中,日日不乏此類瑣事紛爭,卻也映射出各宮嬪妃的性情與地位。
她望向婉妃,隻見婉妃眉宇間掠過一抹不屑,顯然對這類小打小鬨不感興趣,但礙於身份,也不好直接表態。
“玉貴人平日裡便是個拔尖兒的性子,這回怕是又要鬨得人儘皆知了。”葉心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枚妃點頭讚同,隨即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金絲雀既已放飛,怕也是尋不到相似的。”
高曦月不屑的說道“皇上也不可能給她作主。”
順心將茶點拿來,幾人在此處聊天賞景,不一會兒便見丹青急匆匆走來,“主兒,冷宮裡蘇氏不行了。”
“怎麼會?”海蘭驚訝的站起身,除夕那晚,她還去看過蘇氏,當時蘇氏還好好的。
丹青點點頭“蘇氏要見三阿哥,五福已經去找三阿哥了。”
海蘭向高曦月幾人告辭“幾位妹妹,我先去看看。”
高曦月拉住她“我們一起,好歹一起從府邸出來的。”
幾人匆忙趕往冷宮,海蘭吩咐丹青去請江玉彬,幾人到冷宮的時候,永璋已經在裡麵了。
永璋跪在蘇氏床邊,緊握著她枯槁的手,眼中滿是不舍與痛楚。蘇氏的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如紙,但她的眼神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用儘最後的力氣,想要將什麼重要的話傳達給永璋。
海蘭見才半月不見的蘇氏麵如枯槁,有些驚訝,再看跪在一旁的可心,開口問道“怎麼回事?除夕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可心一邊低聲哭泣一邊說道“其實主子年前就不好了,這幾年在冷宮,主子一直吃不飽穿不暖,每日送來的飯菜不適餿了就是冰冷的,年前的時候,主子總是胃口不佳,也吐血,奴婢沒本事請不來大夫。門口的侍衛一直不開門。”
“本宮送進來的東西呢?”海蘭問。
“娘娘送來的衣物和食物轉眼就被看守冷宮的侍衛們拿走了。他們他們還對主子”話未說完,便泣不成聲。
“放肆!這些侍衛,是不想活了嗎?”高曦月氣憤的道。
“主子不讓告訴您,她說她對不起您,也不想給您添麻煩。主子一直默默的忍受著屈辱。”可心一邊哭一邊說,“娘娘,求您救救我家主子,主子真的知道錯了,她總說她不該算計您,應該聽您的話,主子早就後悔了。”
海蘭看向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蘇氏,前幾天還好好的人,今兒瞬間就像那枯死的花兒一樣,海蘭心裡有些刺痛。
蘇氏的手在永璋的兒手裡,“永璋”
“額娘”永璋紅著眼睛。
“皇貴妃娘娘……待咱們不薄,你要……記住她的恩情,將來……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聽她的話,額娘不行了,你要保全好自己。以後要孝順娘娘娘娘宅心仁厚,隻要你安分,娘娘自會為你打算永琪永琪是弟弟,你不要和他爭”她的目光越過永璋,似乎穿透了這冰冷的房間,看到了更遠的地方,那裡有她未竟的期盼與希望
永璋的眼眶濕潤了,他哽咽著點頭“額娘放心,孩兒記下了。”
就在這時,江玉彬被丹青匆匆帶了進來,他迅速查看蘇氏的情況,眉頭緊鎖,搖了搖頭,示意已經回天乏術。
“因為飲食不規律,加上憂思過慮,蘇氏的胃部病症已經極其嚴重了,看著情況吐血已經三個多月了吧。”江玉彬看向可心問道。
可心一臉驚訝“主子,主子才吐血啊。”
江玉彬搖了搖頭“已經回天乏術,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冷宮內的氣氛更加沉重,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海蘭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永璋的肩膀,給予他無聲的支持與安慰。
“綠筠……”高曦月等人也圍了上來,“你放心啊,我們都會護著三阿哥。”
蘇氏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最終停留在了海蘭身上,她用儘最後的力氣,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感激與釋然。
“娘娘……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年來的照顧……我錯了我不該永璋可心托付給娘娘小心”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神漸漸渙散,聲音漸漸微弱,最終化為一縷輕煙,消散在冷宮陰冷的空氣中。
永璋發出一聲悲痛的呼喊,整個冷宮都回蕩著他失去至親的哀鳴。
海蘭等人也默默垂淚,同是府邸出來的姐妹,就這麼走了。
可心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她跪倒在床邊,緊緊握住蘇氏已經失去溫度的手,不願相信這一切已經發生。“主子,您怎麼就這樣走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怎麼沒有早點發現……”
永璋跪在床邊,淚水無聲地滑落,他緊緊抱著母親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最後一絲溫暖。“額娘,孩兒無能,孩兒還沒有接您出冷宮,讓您享福呢……”
海蘭強忍悲痛,她轉過身,目光堅定地對葉棠說“務必處理好後續事宜,讓蘇氏走得體麵些。”
隨後,她又看向可心和永璋,“可心,你且先照顧好永璋,本宮會安排好一切。”
海蘭走出冷宮,直奔著冷宮侍衛住處,高曦月等人跟在她後麵,腳步匆匆。
海蘭推開侍衛住的院子門,隻見幾個侍衛正玩著骰子。
“大大”
“小小”
海蘭環顧了四周,看見不遠的樹梢上掛著一件女式的長衫,那長衫海蘭一眼就看出來,是當時自己親手縫製給蘇氏的衣裳。還有不遠處海蘭送進冷宮的茶葉。
海蘭火冒三丈,葉心走上前去,一把將骰子拿在手裡,侍衛愣了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