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猛地把一道幕布甩到一邊,走進了後台。
後台的樣子和她想象中的劇院後台不太一樣。
那裡有帶輪子的大衣櫃,地上還盤著幾十根粗繩,這些繩子一直向上延伸,連接到天花板上安裝的一堆滑輪上。
地板從幕布一側光亮的硬木地板變成了另一側鋪著彩色膠帶的粗糙膠合板。
就連空氣的味道也不一樣了,從清新無味變成了垃圾桶滿溢散發的混合氣味以及殘留的爆米花味。
在這一切的中間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黑人,另一個是瘦高蒼白的家夥。
泰迪一眼就認出他沒穿戲服的樣子就是阿萊亞·伊克塔。他們倆都停下來盯著泰迪看。
“你們不用因為我就停止爭論呀,我可以等的。”
“你是誰?”那個不是阿萊亞·伊克塔的人問道。
“我是……”她剛要多說就止住了,老大這段時間一直在強調保密身份的事,“我不是小熊女孩。”
“哦,該死,”阿萊亞·伊克塔說道,他往後退了一大步,想離泰迪遠點,結果卻被她一個瞪眼給定在了原地。
“你認識這孩子?”那個人問。
“嗯,”阿萊亞·伊克塔說,“我是說……我不認識。”
阿萊亞的朋友搖了搖頭,“孩子,你是怎麼進到這裡麵來的?”
“從幕布那兒進來的呀。”泰迪回答道。
“不,我是說進到這棟樓裡。”
“哦,”泰迪停頓了一下,“呃,我向一些共產主義同誌問的路。”
阿萊亞走上前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不過那笑容看起來怪怪的,既緊張又不確定,老大有時候也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你,呃,是來找我的嗎?”他問道。
“是啊。老——我們為之效力的那個人需要幫忙,”泰迪認為自己說得很隱晦。
阿萊亞的朋友看看他們倆,然後哼了一聲,用手指戳了戳阿萊亞的肩膀,“雅各布,把你自己的事處理好,把這事兒帶到外麵去解決……還有,你乾脆就待在外麵得了。”
“好的,好的,彆擔心,”阿萊亞·伊克塔說,“我會表現好的,你等著瞧吧。”
“嗯哼。”那個大個子說道,他轉身看著泰迪,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你相信這個白癡嗎?”
“不太相信,不過要是他敢亂來,我能揍扁他。”
大個子點了點頭,“很好。要是他真敢做什麼,你就告訴我,我會直接把他那顆蠢腦袋從肩膀上擰下來,明白嗎?”
“好的,沒問題,不過我自己也能辦到。”
他哼了一聲,朝房間後麵走去。“我可盯著你呢,雅各布。”
阿萊亞·伊克塔,泰迪猜他的真名應該是雅各布,咽了口唾沫,看向她,然後又更用力地咽了一下。
“我們得談談,”她說,“老大有事需要你幫忙。”
“啊,什麼樣的事?要知道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呀。有事情要做,有人要見,諸如此類的。”
“你那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大要去教訓一個差勁的毒販,因為他偷了老大的東西。現在老大需要一套服裝去揍他,還需要炮灰。”
“我也許能在服裝方麵幫上忙?”
“你兩件事都能幫上忙,”泰迪可以向他保證,“不過我覺得眼下服裝更重要些。老大很快就得行動了。”
阿萊亞舔了舔嘴唇,在房間裡四處看了看,“聽著,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覺得我能幫上那麼大的忙。
我已經為我之前做的事向你們……老大還過人情了,就這麼回事。”
泰迪不喜歡談話往這個方向發展。
阿萊亞·伊克塔似乎要反悔他和老大達成的協議,這可太不地道了。
不過泰迪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知道胡蘿卜加大棒的策略。
要是有人用棍子打你,你就吃掉他們;要是他們用胡蘿卜打你,你就吃掉他們,然後再吃掉胡蘿卜。
“你不能就這麼不幫老大的忙,”
阿萊亞·伊克塔挺起胸膛,讓自己看起來更壯實些。他看起來像是在鼓起所有的勇氣。
“要是你不幫老大,”泰迪繼續說道,“我就把你吃了。”
於是阿萊亞的勇氣就像一個特彆響的屁一樣,一下子就泄光了,“我……我帶你們去服裝間吧,”
泰迪咧嘴笑了,跟著他匆匆從舞台一側離開,朝後台延伸出的一條走廊走去。
那裡有幾個房間,門上都掛著牌子,寫明裡麵是什麼。
這條走廊可不怎麼漂亮,天花板上有管道,燈光來自那種閃爍得足以讓泰迪眼睛難受的熒光燈管。
“到了。”阿萊亞·伊克塔指著一扇標著“服裝”的門說。
它在走廊裡位於“化妝室”和“男更衣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