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四年的春節,是在一月二十三日。
一月十七日上午七時,南越西貢當局派兵侵略我西沙群島。
各大軍區都下達了通知,所有士兵就地待命,隨時準備備戰。
謝晚以為自己的閩南之行泡湯了。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我國的海軍艦隊,僅僅隻用了三天,就一舉收複了被南越侵占的所有島嶼。
到了春節時,西南軍區這邊的休假禁令取消。
謝晚這段時間在單位基本屬於在摸魚。
楚江南讓她在特勤隊的醫務室裡擔任軍醫。
可特勤隊本來就有一名正兒八經醫科大畢業的年輕男軍醫。
此人名叫陳壽,性子比較倨傲,很有點瞧不上謝晚這個“關係戶”。
在他看來,謝晚連個專業課都沒上過,怎麼能當軍醫呢?
謝晚自己也謙虛,隻說自己剛開始學中醫,以後還要跟著陳壽好好學習西醫。
陳壽向楚江南抗議,“楚隊,軍醫是非常嚴謹的職業,不是誰都可以來擔任的。
她什麼都不懂,萬一醫死了人,怎麼辦?”
楚江南隻好將謝晚春節後要去委培的事拿出來緩解矛盾。
委培資格有多難搞,陳壽是知道的。
他自己還想去第三軍醫大再進修一段時間呢,都沒有機會。
故而,在陳壽的眼裡,謝晚更成了一個“關係戶”。
看楚江南和秦牧野的麵子,他也不好將謝晚得罪狠了。
就故意的晾著謝晚,除了整理醫療器材和藥品這些雜事,不準她接觸病人。
謝晚樂得清閒,每天都抱著醫書安靜的坐在自己辦公桌上看書。
她如今看的,都是西醫的臨床醫學課本,她很怕自己去委培時,跟不上人家的進度。
臘月二十九這一天,謝晚就請好了假。
秦牧野春節期間要值班,楚江南同意了他先送謝晚回南城,大年三十晚上再趕回來。
夫妻倆先去了火車站接謝援朝。
謝援朝從林芝回來,長途汽車和火車來回的倒了好幾次,終於到達了省城。
一下火車就看見了妹妹和妹夫,滿身的疲憊頓時不見了蹤影。
“大哥,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我自己的東西都留給戰友們了。
這些都是給你帶的藥材。
你看這是什麼?”
謝援朝除了背上的大背包外,手裡還提著一個木條釘的箱子。
謝晚透過木條的縫隙往裡看,驚喜萬分,“哥,這不會是隻鷹寶寶吧?”
“這可是隻白尾海雕的幼鳥,你上次不是說想養一隻鷹隼嗎?
成年的你肯定養不了。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托當地的老鄉幫你找到的這隻白尾海雕幼鳥。
你要是自己將它養大,或許它會聽你的。”
謝晚高興得跳起來,摟住了謝援朝的脖子喊道“大哥,你實在太好了!走,回家我親手給你弄水煮魚去。”
秦牧野幫著謝援朝拿東西,三個人上了車,直接開車回南城。
謝大宏早就請周嬸兒將謝援朝的房間收拾好了。
他還打了電話給謝晚征求她的意見。
謝晚自己的房子就在家屬院裡,平時也不會再回家住,所以謝大宏想讓謝晚將她樓上的那個房間騰給謝援朝。
謝晚當然沒有意見。
那個房間本來就是謝家除了主臥以外最好的一個房間,是她以前從範紅霞那裡搶來的。
她自己現在肯定是不會住了,讓給謝援朝天經地義。
兄妹兩人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