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奔流不息的長河。
浪花奔湧,水珠四濺,吳邪淩空踏在長河之上,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他的手指微微一抬,便攫取了一連串的小小的浪花,晶瑩剔透的琉璃光華中,吳邪看到了人間的悲喜。
產房外,吳一窮坐立不安,吳二白,閉目養神,吳三省則被煙癮逼得抓耳撓腮,看上去比他大哥還要焦慮。(初見麵係列,第一彈)
吳老狗和吳一窮來到樹蔭下的店鋪,涼風吹了吳老狗一個激靈,他覺得太冷了,身體有些發暈,轉身就要走,忽然他聽到了幾聲哼哼。
轉頭一看,他看到櫥窗裡的一隻籠子裡,有一隻丁點大的小黑背,正虎頭虎腦地看著他。(初見麵係列,第二彈)
吳三省蹲在碎石邊上,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一刻他想握一下陳文錦的手,那手的指甲長如僵屍,但是他隻是握緊了拳頭。(重啟之極海聽雷)
解雨臣帶著吳三省的麵具,陰鷙地看著王八邱,說道“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氣。”
王胖子簡直像是剛從棺材裡挖出來的粽子,身上的衣服都爛成片條了,滿身都是綠色的汙泥,小花從湖中打來水給他衝身子,露出的皮膚上全是雞蛋大小的爛瘡。(盜墓筆記本傳)
“我是來和你道彆的。”張起靈說“這一切結束了,我想了想我和這個世界的關係,似乎能找到的,隻有你了。”(盜墓筆記本傳)
黑眼鏡笑了笑,說道“最少8個小時。”
為了給吳邪帶出那個消息,在沙漠中連續不停歇地走了140多個小時的黑眼鏡遞出了手裡罩了黑布的籠子,笑容都沒有褪去,就已經睡死在了吳邪的躺椅上。(黑瞎子師父福祿篇)
霍秀秀給正在吃自己做的薩其馬的吳邪頭上的包抹紅花油,說道“那是因為你不接受,如果你接受了你無論如何都會滿腦袋包的事實,還有什麼不接受的。”她用纖細的手指戳了一下吳邪的包。(黑瞎子師父三)
“你有選擇,你隻是看不到而已。”張海客的眼神,帶著一種悲憫。
吳邪伸出了右手,逆流拂過長河的上空,奔湧不息的浪潮,忽然便調轉了方向,滄桑的黎簇,變成了叛逆的、單純的、帥氣的高中生,還有著完整的後腦勺,有著完整的膝蓋,有著未曾經曆一切的幼稚與張狂。
吳邪隨意地在空中漫著步,在這裡,空間毫無意義,在這裡,時間亦可逆流。
如果他想,如果他的能力足夠,他甚至可以回到他出生的那一刻,抑或是從漫漫宇宙中,再拖出不同時間、不同空間的吳邪,同他這個本體,一起組成一個加強連,更有甚者,他可以從格爾木的療養院裡,將四處亂爬的齊羽,塞回他母親的肚子。
……
原來如此。
遊戲掌控的,是無限的空間,而青銅門後,是可以任意撥弄的時間。
明哀帝竊取了終極的本源力量,又將它放進了汪家人修建的無限空間規則的陵寢裡,這才鑄就了這一方空間,讓吳邪可以在這裡成為普世意義的神明——無所不往,逆轉生死。
難怪明哀帝會認為自己能夠成為神明,這確乎已經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吳邪嗤笑了一聲,爾後隨意躺下,任“雪滿頭”變為了最開始的盤旋扭曲的怪物模樣。
……
墓道裡,張起靈和王胖子再一次躲過了一陣箭頭。
不愧是過了無數副本的明哀帝的陵墓。
這座墓裡,沒有機關,卻又處處是機關。
如果說陵墓門口的無色無味無形的蜘蛛網,以及鼓鼓囊囊儘會套住人的人皮袋還算是可以觸發的機關的話,那隱於陵寢深處的主墓室,則完全是毫無理由的無限循環機關。
張起靈和王胖子一路上已經斬殺了無數的怪物和各類蟲子,帶著一身鮮血和傷痕來到了主墓室。
然而他們還沒有確定往前進的時候,通往主墓室的甬道便轟隆隆地動了起來,仿佛機場的行李轉運帶似的,拖著他們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