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你這是打算出門？”
見到這婦人，楊攀本能的就從心裡生出一股子怪異的感覺來，記憶中這婦人是房東——張寡婦，貌似對他這“小郎君”很上心，不然當初租住的時候，房錢不會這麼便宜，而且還一月一付，連押金都不要。楊攀輕嗯了一聲，一時也不知該怎麼應對。
“小郎君，奴家前幾天去了娘家，昨晚兒才回，這不一回來就來看你了，還特地給你熬了雞湯，你趁熱喝吧。”
想必楊攀被人打個半死的事情，這張寡婦已經知道了，卻是為了照顧他麵子，絕口不提，倒是個很體貼細心的女人。
楊攀這時才看到她手裡還提著個食盒。說實話，一聽是雞湯他就有些饞了。這兩天他就隻喝粥吃蒸餅，這蒸餅跟饅頭差不多，不帶餡兒，沒半點葷腥，嘴裡實在是淡出個鳥來。
“這怎麼好意思呢？”楊攀表麵上客氣著，但雙手卻是很自然的伸去接了過來。
小婦人先是一愣，接著便高興的說道“你快進去趁熱喝吧。奴家天一亮就起來燉的，可香著呢。”
“那好，謝謝你了。”
楊攀這時候饞得差點流口水了，也顧不得客套，便轉回院子，將食盒放在一個石墩子上，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打開。
隻見食盒裡麵放著幾張芝麻餅，另外一個瓷罐兒，份量還不小。
先伸手試了試瓷罐的溫度，剛剛好，當下他便端起瓷罐，打開蓋子，咕嚕嚕的喝起雞湯來。
“他娘的！還真是好吃啊！”
楊攀心中一邊喝著一邊感歎。沒過幾分鐘，這瓷罐兒就見底了，他便跑去廚房那邊拿了筷子，將罐子底下的碎肉骨頭都吃了個乾淨。連帶著幾張芝麻餅也給幾口解決了。
楊攀舒舒服服的打了個飽嗝，才略帶不好意思的看向一旁的張寡婦。
“嫂子，多謝你了。”
張寡婦聞言當即笑眯眯的說道“不用謝，你要是喜歡的話，奴家下次再給你燉。你身子弱，正好多補補。”
見張寡婦水汪汪的看著自己，楊攀心裡麵的那種異樣的感覺更加強烈了，這種感覺完全是出自他這具身體的本能。
楊攀心想之前那倒黴孩子不會也對這張寡婦有意思吧？
他不由稍稍仔細打量這張寡婦，身高稍稍矮了些，也就一米五五的樣子，當然在這時代女人這身高算中等偏上了。而她的身材非常不錯，小`巧`玲`瓏的，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尤其胸前一對雙`峰鼓`脹`脹的，這時代可沒胸`罩，也沒有矽膠，自然是真材實料。
柳葉眉，杏仁眼，嘴角含笑，彆有一股子的嫵媚勁兒。
按照原本的記憶，這張寡婦隻有二十來歲年紀，但守寡卻已經有四五年了。
她的丈夫家裡開著一家裁縫店，小有資產，她嫁過來後不到一年公公婆婆相繼去世，接著第二年他丈夫也突發意外跟著死了。在這時代可謂是十足的喪門星。
幸運的是，夫家這邊沒有人跟她爭家產，再加上娘家人幫襯，讓她這寡婦得以在這亂世安穩生活。
楊攀當即就動了心思，心說現在自家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既然這張寡婦貌似看上了他，那不如先吃段時間的軟飯再說。
對吃軟飯這行當，楊攀還真的沒有太大的心理障礙，這可是憑本事吃軟飯，彆人想吃都沒得吃。當初他為了完成一單子，還專門去做過幾天牛郎，當然他當時隻挑自己滿意的客戶，倒也沒委屈自己，享樂和賺錢兩不誤，幫人幫己，何樂而不為呢？
主意既定，他便很是自然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張寡婦的手，在她的驚愕表情中，一臉深情的對她說道“嫂子，你對我真好。”
張寡婦當即就羞紅了臉，小手兒掙了幾下，見無法掙脫後，便側著身子低下了頭，留給楊攀一個非常耐看的側臉兒。
楊攀再接再厲一臉真誠的說道“嫂子，我從小就父母雙亡，隻跟忠叔一人相依為命，自從見到你後，就如見了親人一般，對你有種說不出的親切。以後，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
張寡婦聞言臉蛋兒不由更紅了，飛快的瞥了一眼楊攀，羞答答的說道“既然……你不嫌棄，奴家……自是願意的。”
楊攀見張寡婦這麼好搭手，在猶豫要不要更進一步的時候，突然聽得一陣乾咳聲，卻是忠叔回來了，正站在院門口呢。
張寡婦嚇得猛地抽回手，然後看也不敢看一眼忠叔，連食盒也忘了拿走，低著頭徑自踩著蓮花步逃也似的出了院門。
“少爺，老奴此前不是叮囑過你嗎？這張寡婦是個不祥之人，你不能跟她有什麼瓜葛。”
見到忠叔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楊攀雖然心中很不以為然，但還是點頭說道“你說的對，我以後會注意的。”
忠叔輕輕歎了一口氣後，突然朝著楊攀跪了下來，泣聲道“少爺，你以後要自己多多保重。老奴不能再照顧少爺了。”
楊攀聞言不由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疑惑的問道“忠叔，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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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奴沒用，老奴已經將自己賣了，今日就要入宮……”
在忠叔絮絮叨叨的訴說下，楊攀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原來，此前楊攀打賭輸得傾家蕩產並且將自己也給輸掉之後，因為當時抵押自身的要價高了一些，忠叔東拚西湊都沒有湊齊，最後眼看著他這個寶貝少爺就要被賣掉，走投無路下就把他自己給賣了。
也虧得當時找門路賣`身的時候，忠叔碰到了一個有些交情的老熟人，倒也剛好湊夠了數，才將楊攀給贖了回來。並且寬限了他一些日子，沒有讓他馬上進宮。
那老熟人已經寬限了忠叔這些天，卻是不能再寬限下去了。宮裡麵正急缺人手，這不，派來的人都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催著他進宮。
忠叔是個閹人的事情，楊攀很早就知道了，忠叔自己也沒對此故意瞞他。其實，在南漢這個奇葩國度，閹人實在是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不少人為了榮華富貴，都主動去割，原因就是他們的皇帝認為隻有成了太監之後，沒有了家室和惹禍根，才會忠誠於他，才能專心致誌的為他服務。所以，凡是考上進士的就要先閹割，再委任官職。此外，沒考過進士，但被皇帝器重的官員，也都難逃一刀。
這算是南漢的一個基本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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